唐乃无声无息地睡着,并没有感觉到黑暗中有一道黑影正在缓缓靠近她。
离的近了,才能看到那些红痕是从她的皮肤里面透出来的,深浅大小不一,不知是谁留下的,又或者……也可能是两个人一起留下……
黑影突然无声地咧开嘴角,然而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
上一次,他看到她身上被萧逐晨留下的痕迹,他可以猜测是萧逐晨被催】情药所迷,所以失了理智。然而这次呢,萧逐晨自始至终神志清醒,甚至可以神态镇定地将他挡在外面。
这一次又是如何解释?
而他在向帐篷里看那一眼,在没有察觉到的地方,是否也密密麻麻地铺满了这些红痕?他们两个真的只近亲这两次吗,是否在这几日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便是如此……
黑影,不,是萧随风皱了一下眉。
如果真的是胭脂的话就好了,就能随手抹除了……
他刚想伸出手,然而突然耳朵一动,瞬间抬头看向门口。
————
帐篷内。
萧逐晨端坐在兽皮椅之上,垂眸看着这两个暗卫。
沉寂、压抑在帐中蔓延。烛泪缓缓滑下,在烛台上堆积成鲜红的堡垒。
萧逐晨问:
“你们的意思是,白日有人特意将她引了出去?”
流云垂眸,道:“那守卫离开得太巧,属下不得不多想。但属下靠近时,却没有察觉到她身边有任何异样的气息。”
乘风道:“属下藏在林中,也没有察觉到她周围有任何气息。如果对方真的瞬间隐藏起来的话,定然是绝世高手。”
萧逐晨眯了眯眼,指尖在桌上一点:“所以你们两个就相继现了身,将她从山上背了下来?”
流云和乘风眸光一闪,咬着牙没有说话。
萧逐晨缓缓垂眸,看着自己这两个过去最为信任的暗卫,一个固执稳重,一个胆大心细,都口口声声地说会完成任务,绝对不会被她迷惑。他也本以为这两个人能完美地完成任务,但是他却没想到这两个人说是完成任务,其实一个暗中靠近她,一个想方设法地靠近她,现在还在他眼皮子下和她如此亲近。
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呢,这两个人又到底和她发生什么了?!
烛光一闪,映得萧逐晨的眸色更加晦暗,身上的气势犹如实质,让两个人瞬间面色一白,不由得咬紧牙关。
他冷哼了一声:“看来你们两个,从未把本王的命令放在眼里过。”
流云咬牙:“属下、属下无话可说,甘愿认罚。”
乘风也道:“属下也是同样如此。”
看着两个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萧逐晨的面色更加阴沉。
他冷笑数声:“如何惩罚?是罚你们再次禁闭,还是罚你们再也不能靠近她一步?”
两个人面色一变。
萧逐晨闭了闭眼,沉声道:“这是本王最后一次放任你们。退下吧,记住你们身为暗卫的职责。明日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流云松了一口气,道:“谢王爷。只是王爷,明日若起了乱子,白盈穗她……”
萧逐晨拧了一下眉:“本王自有打算。”
流云顿了一下,只好道:“是。”
待两人离开后,他站在帐篷门口,看着隔着几个帐篷的,属于唐乃的帐篷的顶端,微微皱了一下眉。
明日若是起了冲突,他根本无法将她带在身边,现在围场有御林军严加看守,就只能明早趁乱将她送出去了。
他捏了捏眉心。
明天的行动太过冒险,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差错……
他如此想着,脚步不由得向前迈了一步。突然听到远处一声压抑的闷咳:
“我只是想确认有没有人进去。让我悄悄进入就好,我不会打扰她休息。”
萧逐晨面色微变,快步过去。果然看到萧逐星站在唐乃帐篷的门边。对方看见他,先是皱了一下眉,然后又转过头去:
“兄长,不早些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你,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萧逐星冷笑:“当然是看有没有不长眼的虫豸偷偷跑进帐篷里咬人。”
萧逐晨刚想说那两个暗卫被自己扣下,他也才刚想过来哪里会有别人……然而马上就意识到如果这么回答,就是在承认自己就是想偷溜进帐篷的虫子。
他拧了一下眉心:“有守卫看着,没有任何东西能进她的帐篷。”
萧逐星被夜里的冷气激得闷咳,但他还是站在门口,像是笔直的青竹:“并非是我不信这几个守卫,而是兄长的手下神通广大,不得不防。”
萧逐晨的眉心一紧,刚想说什么,突然动了一下视线。
不对劲,白盈穗的帐篷里不对劲。
虽然他没有察觉到任何气息,但是属于强者的直觉,让他知道白盈穗的帐篷里有人。
他瞬间就要冲进去,然而这个时候守卫突然来了精神:
“王爷,您不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