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容摆手,笑着回应:“老姜啊,他从来不屑于出席这种活动场合。”说着,程嘉容压低了一点声音,噙着笑说,“跟他师傅闫双导演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啊——没来啊。”馀文水顿时有些失望,“本来还想问问姜导有没有适合我的角色,看来是没戏了。”
“倒也未必,问我不也是一样?”程嘉容出乎意料地说。
“嗯?”馀文水一愣,“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程嘉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贺梓秋,委婉道:“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合作机会。”
明明是画了个饼,可馀文水偏偏信了,或许是因为这话出自程嘉容之口,带着莫名的信服力。
金牌编剧交际繁忙,程嘉容没有呆太久就离开了。
馀文水回到位置坐好,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麽事,但具体是什麽事他愣是没想起来。
晚宴结束後所有人例行拍了一张大合影作为活动圆满举办的收尾,衆人按秩序散场,贺梓秋跟馀文水在偏厅候着,因为不着急,他们没有选择第一时间离开。
“梓秋。”一个在馀文水听来有些耳熟的女声唤了贺梓秋的名字。
走过来的是位美妇人,面容端正,身穿简洁款的素色礼服,盘着黄褐色的秀发,一手拿着皮包,一手握着青色的保温杯。除了耳环外再没有佩戴任何珠宝首饰,却还是能让人觉察出她的贵气。
宛南秀,那位常在春晚见到的歌唱家。
贺梓秋几乎是第一时间回以微笑,欠身微微鞠躬,喊了声:“舅妈。”
馀文水也没敢怠慢,连忙跟着鞠躬,说:“宛老师好。”
那模样像个老实听话的学生,宛南秀含笑回应:“小馀你好。”
感受到对方打量的目光,馀文水没来由得一阵紧张。不过这番打量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宛南秀接着说:“是个有礼貌的漂亮孩子。”
馀文水不好意思地说:“谢,谢谢,您保养得很好,看着最多四十岁。”
女人大概天性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年轻。宛南秀笑容满面,乐呵道:“嘴真甜,不像江勘,嘴里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难怪梓秋喜欢你。”
许是因为唱美声的关系,她的声音清脆亮丽,尤其笑声,格外悦耳,却听得馀文水寒毛都竖起来了。
宛南秀居然知道他和贺梓秋的关系!他心里忐忑不安。
相比之下,贺梓秋明显要淡定许多,他微微挑眉,问:“听江勘说的?”
宛南秀没有否认,反而埋怨道:“这些事你又不肯告诉我们。”
贺梓秋跟父母关系恶劣,跟舅舅舅妈的关系却很亲近,但成立工作室以後往来也少,加上他们这一行工作的特殊性,聚少离多。
宛南秀也没有真正想要责怪的意思,换了张笑脸,给窘迫的馀文水吃了颗定心丸:“你不用紧张,梓秋的事我们从来不会干涉,何况我能看出来你是个优秀的好孩子,以後梓秋还要麻烦你多多照顾。”
可明明是贺梓秋一直在照顾他。馀文水暗想,难为情地说:“宛老师,谢谢您的认可,我会的。”
“傻孩子,叫我什麽?”宛南秀笑着问。
馀文水一愣,看看贺梓秋,再看看宛南秀,试探着喊:“舅丶舅妈?”
宛南秀应了一声,笑容愈发浓郁,将保温杯递给贺梓秋拿着,着手在皮包里翻找什麽。没一会儿,她拿出了一个大红包,递给馀文水。
馀文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接过,机械地说:“谢谢舅妈。”
重新接过保温杯,宛南秀笑着点点头,临走前嘱咐了一声:“过年来家里吃个团年饭吧,你舅舅也很久没见你了。你也一块儿吧。”後面一句自然是对馀文水说的。
馀文水见贺梓秋答应,郑重地点点头。宛南秀这才满意离开。
馀文水握着那厚度不薄的红包,脑子还有点懵。“贺哥,我这算是见过家长了吗?”他扭头问贺梓秋。
贺梓秋挑眉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聘礼都给你了,难不成你还想耍赖?”
“啊?什……什麽啊。”馀文水脸红的嘟囔一声,握着红包的手心都有些发烫。他忽然意识到这红包显然是提前就备好了的,而且很可能就是为了在今天给他。
“舅妈是怎麽知道我们今天会来参加活动的?”被认可之後,舅妈叫得也越发顺口。
贺梓秋大概猜到他的小脑瓜在想什麽,解释道:“这次慈善晚宴的发起人之一就是她,说不定嘉宾名单都是由她拟定的。”
闻言,馀文水这才恍然大悟,同时明白过来先前贺梓秋所说的他并不担心这些善款最後的去向是什麽意思。
回程的车里,馀文水捧着红包一个劲儿地傻乐,被男朋友家里认可这件事,对他来说简直是高兴得不能再高兴的事,又像是做梦一般不真实。
“贺哥,你快掐我一下。”他拽着贺梓秋的胳膊要求道。
贺梓秋无奈地看着他,揉了揉他的头,说:“我的文文是最好的,你值得被更多人认可。”
说罢,他俯身给了馀文水一记浅吻,笑道:“掐你我舍不得,这样可好?”
馀文水舔了舔嘴唇,眉眼含情,痞痞地笑着说:“好像还不赖,就是时间短了点。”
这胆大的发言无异于在玩火,贺梓秋半眯眼盯住他,隐藏下眼底兽性的凶光,再次俯身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