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双乐了两声,“我看人的眼光从没出过错,谁不是从毛头小子过来的,那小子也一样。”边说他边擡手朝馀文水侧後方指了指。
馀文水转身看过去,是个新来的演员,一米八的个子,中长发在脑後扎了一个小揪揪,穿一件橘色的衬衫配水洗的牛仔裤,挽着袖。一张圆脸,五官长得恰到好处,乍看上去有些泯然衆人,但多看几眼就再也忘不掉这相貌。
馀文水在百度百科上见过他的照片,也专程搜过他演的戏来看,这回总算见到了本尊。
“您又在背後说我什麽坏话呢老师。”喻磐看向闫双,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哼,亏你还没忘了我这个老师,除了逢年过节打个电话,平时总也不见回来看我。”闫双嘴上虽然是埋怨,却还是起身,迎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拍拍他的背说,“好久不见了,小石头。”
“好久不见。”喻磐应声,回抱住闫双。
两人足足拥抱五六秒才分开,闫双拉过来凳子让喻磐坐,介绍道:“这是喻磐,前前前……前金马影帝。”一连说了几个前馀文水没记清,偷笑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闫导是个结巴。
对于闫双的故意编排,喻磐只是微笑着听,也没有反驳。
“这位是咱们的男主角,馀文水。”
“我知道,新晋最火的男演员嘛。”喻磐笑着看向馀文水点头示意。
馀文水愣了愣。不是小鲜肉,而是男演员!至少说明对方是认可他的演技的。就这一点,馀文水对喻磐的印象分就高了不少。
他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没有没有,我还有许多需要向前辈们学习的地方。”
“别看我常年在国外,国内的事我也知道不少。《流光劫》我可是一集没落下,你演的容宣和楚天谕,很动人。”喻磐由衷地称赞道,但下一秒话锋一转,“可惜意难平啊,最後愣是没能等到一个好结局!”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闫双。
是的,《流光劫》的结局是个悲剧,因为原着本来就是悲剧:楚宁枫最後没能救活白以彤,怀抱白以彤的尸体遁世。但当初拍的时候其实是拍了he和be两个不同的版本,只不过电视剧播出用的是be,he的版本原本打算作为番外第二天放到了网上。
可这样的做法还是免不了挨“骂”。收官夜那晚,收视率突破新高,也导致观衆无法接受全员be的惨况,纷纷留言要给导演编剧寄刀片,这部剧也被称为“无cp生还”的年度悲情大戏。即便官方连夜放出甜甜的番外,依旧没能逃过网友们的口诛笔伐。
作为“始作俑者”的闫双被他看得莫名心虚,假装咳嗽两声,顾左右而言他:“啊,咱们这次这个剧本啊……”
馀文水憋着笑,忽的想起什麽有趣的事,问喻磐:“喻老师,为什麽闫导叫你小石头啊?”
“还不是因为他的倔脾气就跟茅坑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闫双一听话题转移,抢先说道,同时鼻孔里冷哼一声。
喻磐无奈地轻轻摇摇头,解释道:“磐石,叫石头也不奇怪。说起来……最初还是大学的时候梓秋先这麽叫的,後来叫开了大家都喊习惯了。”
馀文水一愣,惊讶道:“没想到贺……影帝还有给人取外号的习惯。”
喻磐看着他笑了笑,只是笑容里似乎有些别的深意,“他那会儿可是班里最蔫儿坏的,没少招人烦。”
“那老师呢?你为啥管闫导叫老师?”馀文水像个好奇宝宝。
这回闫双没抢答,神在在地往倚背一躺,怡然自得地摆弄他的小风扇。
喻磐看了他一眼,说:“我不演戏之後有幸跟着闫导学习过一段时间做导演和幕後的工作,所以他老人家算是我的半个恩师。”
馀文水“哦”了一声,不经过大脑的顺口问道:“那为什麽後来没演戏了呢?”
这是娱乐圈迄今的未解之谜,当年媒体对喻磐退圈的原因有过诸多猜测。他就像一束烟火,将绚烂绽放于一瞬,而後便消失得无声无息。
“你呢,为什麽想当演员?”喻磐没有直接回答,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馀文水一愣,他犹记得他最初是不想演戏的,而下定决心当演员是因为贺梓秋的鼓励,後来渐渐喜欢上了演戏,再之後是希望自己足够优秀,优秀到有资格成为站在贺梓秋身边的那个人。
“源于一个人。”馀文水如实道,“让我喜欢上了表演。”
喻磐点点头,笑着说:“同样的,因为一个人,我找到了比演戏更值得的事。人生难得的就是找到自己的所爱,如果你认定了,不妨就一条路走到底。”
从他的神情中,馀文水似乎读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咳咳,花那麽多钱是请你们来聊天的吗?还不快把剧本拿出来。”闫双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坐直了身板,食指中指用力在桌面上敲了敲。
馀文水背着闫双跟喻磐做了个无奈的鬼脸才转过身去,一边整理剧本一边问:“不对呀导演,还有个主演没来呢。”
“哦,广州那边暴雨,小牧的航班延误了,不用管他,回头让他找我单练。”闫双拍了拍手,示意衆人落座准备开始围读。
馀文水“哦”了一声,摊开了剧本,心里不禁为牧川要被闫王爷单练默哀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