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越久,花销便越大。也越珍重。
每一盏灯上都用簪花小楷写了人名。赵昉烨负手而立漫不经心的一盏盏看去。忽然其中一个让赵昉烨淡然的眸子颤动起来。
那盏燃着悠然烛火的莲花烛台上用簪花小楷写了三个字:“赵昉烨”
只是这三个字,字迹不算清秀,有些歪斜像是主人费了很大力才好不容易写好的。
“施主可是要奉灯?”
赵昉烨内心的震动还没平息,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耳中。
身披袈裟的住持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眉目宁静像是一棵古松。
“这盏灯是何时奉的?何人奉的?”赵昉烨指着写着他名讳的长明灯,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急迫。
“哦,这盏?”住持看着琉璃盏上不太好看的字迹记忆十分深刻。
因为供奉这盏灯的小公子,为了在灯上写下好看的名字。在大殿前练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把字写好,将灯亲手供上。
更让他深刻的是少年那双干净虔诚的眼睛。
从主持那里得知了时间,赵昉烨心中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原来在汉州疫病肆虐的战场上,他不止有平安符还有长明灯。原来从那时起自己便一直被笨拙而又坚定的爱着。
赵昉烨走后,那只写着他名讳的长明灯身旁紧贴着另外一盏。宋怀夕三个字,字迹遒劲有力。
主持望着两盏倚靠在一起的长明灯,苍老清明的眼睛泛起笑意。
“转世轮回,姻缘天定,世间之事,自有缘法。”
自从那日孙朔将梁修竹送回家后,每隔一两天都会来到京郊。
临近午时,梁修竹早早的就在厨房开始忙碌。准备好饭菜,前天走的时候孙朔说今天会来。
姜雯漪已经能下床了,坐在厨房边上给他打下手。见他哼着小调带着愉悦的翻动着锅中的食材就忍不住打趣他。
“今日怎么心情这样好?”一边择着菜叶,姜雯漪笑他:“还大方的杀了一只鸡吃。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
听出姜雯漪言语中的揶揄,梁修竹闭上哼歌的嘴巴若无其事的说:“我那天心情不好啊,杀鸡给你补补身子有什么不好?”
说着却有些心虚,他之所以杀鸡也是抱有私心的。孙朔这几日帮了他很多。每次来还会给他带一些药材和要用到的东西。
梁修竹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颇受触动。从小到大还没有谁愿意这样尽心尽力的帮助他。他自然也要做些表示来回报孙朔。
姜雯漪自然是了解他,知道他不过是嘴硬但也不挑破。
这几日孙朔经常来他们家,姜雯漪早年也是花楼中的头牌,接触的男人多了有些事她一眼就能看清。
这个名为孙朔的年轻人怕不是梁修竹所说的好兄弟那么简单。
一个在皇宫上值的御前红人,想给好兄弟送点东西接济直接派个人过来不就好了吗?
哪里犯得着自己亲自驾马往返的,也就梁修竹这个榆木脑袋不开窍还傻乎乎觉得自家兄弟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