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白砚径直越过两人,迈出门去:“我去报警!”
……
半小时后,白砚回到颜喜书画斋,颓丧地倒在沙发上。
白老小心翼翼问:“怎么样?找到了么?警察怎么说?”
“警察说,时间太短立不了案……还说,此前笔录时,她情绪良好,不认为她会做出过激行为……”
白老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爷爷,”白砚闭着眼睛,语气轻得像自言自语,“我想给自己来一刀。”
白老:“……”
正斟酌着安慰的话,门外又出现两道人影,李婶和魏大爷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白老,怎么办?小余不见了!”李婶咋呼道。
“白老,快,你给小余打个电话试试!我们联系不上她!”魏大爷说。
进了门,两人同时看到白砚,对视一眼,齐齐冲到他身边,低头问:“小白,你这两天去哪了?”“是啊,去哪了?还有,小余呢?”
白砚痛苦地俯下身,将脸埋在手臂上,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一角。
白老气汹汹走过来,用拐杖将围着自己孙子的两人驱逐向门口:“别逼他了!他已经受到惩罚了,没看到他很自责么!”
沙发里,白砚听到自己爷爷的话,本就握紧的拳头攥得更紧,手掌正中心被握着的硬物一角深深刺压着,液体一点一点洇湿音符发带的黑色锻绳,又一滴一滴滴下来,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团刺眼红色。
惩罚……他终于知道,早上,在公寓房间里,余念念说的那句话是什么了。
还有那滴液体,从上方滴到他脖子一侧的液体,那只会是余念念的眼泪。
他苦笑一声,自言自语地说了那句曾经说过的话:“余念念,你怎么这么狠……”
对他,对自己,都这么狠。
工具
余念念彻底从老街消失了。
老街茶馆的封条被撤掉,但大门紧闭,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好多天未曾擦洗,逐渐蒙上灰尘污渍,透过窗玻璃,里面桌椅冷清,墙上的大屏幕漆黑一片,不复之前从早到晚的热闹喧哗。
原本日日来打卡的象棋大爷们没有了温暖去处,只能不情不愿地回到河边榕树下的老根据地,一个个缩着手抖着脚,在还刺骨的早春寒风里喝着很快就冷掉的茶水,下着不咸不淡的棋——少了大屏幕直播和茶馆大堂人来人往的氛围,人人都有种由奢入俭的寡淡感。
而就算是这样的老去处,刘大爷也被驱逐在外——主要是被魏大爷驱逐在外。自从上次的争吵后,魏大爷看到刘大爷就眼睛一翻鼻孔一扬冷哼一声绕道而行,刘大爷起先不甘示弱,但被边缘了一阵后,逐渐有点耐不住寂寞,日日背着手绕着河边晃悠,时不时便对着河面长叹一口气。
李婶家楼上的房间再没亮起过灯光,她每天早晚都习惯性地喊一声“小余”,每次都没有得到回应,她只能有事没事去骚扰对面早点铺的老孙,跟他复盘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两个不知内情的人复盘来复盘去也复盘不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