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漆看到谢炳的眼中,毫无预兆地氤氲起泪花,晶亮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留下一道?浅浅的泪痕。
做朋友这?么?多年,宋漆只见到过谢炳的眼泪两次。
一次是?在十年前?,还有一次就是?在现在。
他有些?慌乱,赶忙问道?:“不是?哥们,你?别哭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炳突然抬手,抢过宋漆手里的酒瓶,猛地灌了一大口,喉咙里瞬间传来辛辣和?刺激。
他垂下头去?,盯着地板,看起来是?前?所未有的颓丧。
“她去?西临市找盛云竹了。”他的声音很轻,毫无波澜。
可越是?如此?,宋漆越能感受到他心底巨大的疼痛。
宋漆的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色,作为谢炳最好的朋友,他自然知道?盛云竹是?何许人。
惊诧过后,宋漆疑惑地问道?:“那你?怎么?没跟过去??”
从谢炳往常的行为来看,他不见得已经彻底放弃了苏浣。
“苏浣没告诉我,她是?去?见盛云竹的。”谢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语气讽刺极了。
她不仅不愿意他跟着,甚至还不愿意告诉他真?相?。
他在她心里,是?如此?无足轻重。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罗羡逸告诉我的。”他听?到自己夹杂着失望与嘲弄的声音。
谢炳又喝了一口酒,清莹的液体从嘴角溢出,他抹了抹自己的唇,指尖瞬间就染上了水珠,变得潮湿温润。
宋漆挑了挑眉,重复了一遍:“罗羡逸?就是?苏浣的那个当事人?”
谢炳嗯了一声。
“他丫的肯定没安好心。”宋漆笃定道?。
谢炳又何尝不知,可罗羡逸即便?帮忙找到了盛云竹,去?西临市也是?苏浣自己的决定。
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不再去?想那些?令人不快的事情,此?刻的他只想逃避痛苦的现实。
眼见谢炳又要?无休止地喝下去?,宋漆忙阻止了他,把所有的啤酒都搬到了客厅。
谢炳似乎想要?抢酒,撑着自己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身形摇摇晃晃。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栽倒在了身后的床榻上。
宋漆摸索着墙壁,打开了卧室的灯。
“好了好了,不许喝了,你?都醉成什么?样了。”他居高临下地对谢炳道?。
宋漆环顾四周,发?现谢炳的房间里空空荡荡的,连衣柜里的衣服也已经被清空了大半。
原本就偏清冷简约的装修风格,如今少了许多生活用品,宛若无人居住的新房一般凄清。
“你真的决定要搬走了?”他坐下来,侧头问谢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