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秦封阎眉毛都拧成川字,“神医,你只要将他的病治好,我会给你双倍的黄金。”
老者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精光,“若想治好病人的病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我手上的确有一药方可以救病人,只是……”
“只是什麽?”
老者:“这药还需一味药引子。”
秦封阎微怔,“你说,我必定倾尽人力去寻找。”
老者眼里闪过诡谲的光,咧唇笑了笑,“至亲人的心头肉。”
单言是亲远侯的次子,在他将天昃国灭掉後,亲远侯也被他斩首。在这场战争中,单言的直系亲属几乎无一幸免。
除了……
除了单栎!
秦封阎几乎瞬间就想起了单栎,可他的脑袋又忽然茫然一片。
他该用单栎的命来换单言的命吗?
尽管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恨单栎,他恨不得将单栎碎尸万段,可真到了这一刻,他忽然发现,他心中除了茫然,还有不舍。
他不想让单栎死。
至少现在不想。
秦封阎拳头攥紧,他看着老者,沉声道:“除了这样,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老者摇摇头。
单言靠坐着,他看见秦封阎面上一闪而逝的犹豫,偷偷给老者使了个眼色,他轻咳着,眉毛微蹙,虚弱的开口:“神医求你一定要想其他的办法,我唯一的亲人就是兄长了,又怎麽可以这麽自私呢?”
“我就算是死,也不想要用兄长的命来换。”
老者叹口气,“只有这一个办法,若是你无法得到这药引子的话,那你恐怕……活不过七天了!”
单言脸色苍白的摇摇头,他闭上眼睛,“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要伤害兄长一丝一毫,秦哥哥,送神医离开吧。”
秦封阎听到“只剩七天”,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惶恐,他看着单言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紧,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可笑。
有什麽比阿言的性命更重要的?阿言这麽善良,和单栎相比一个天一个地,他又有什麽可纠结的?
像单栎这种人,能救阿言的性命就是他的荣幸!
秦封阎终于想通了,他摸了摸单言的脸,声音放柔,“阿言,你好好休息,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他退出了房间,关上门,适才转身看着老者,声音漠然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
“那就麻烦神医去准备药材了,第七天,我会把那人带来。”
老者温和的笑了笑,点头。
秦封阎在交代完这件事後,就向书房走去,原本是想处理事务,却没想路上却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人身穿将军府下人服装,手上拿着一个药材包,偷偷摸摸的就遛进了厨房。
秦封阎剑眉拢起,他放轻脚步跟了上去,沉声开口:“你在做什麽?”
下人听出了是将军的声音,吓得直跪在地上磕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的最近生病了,所以才想煮些药治病。”
秦封阎看着那药材包里名贵的药,冷嗤一声,一脚就踹向下人,“我最厌恶别人骗我。”
下人被踢中了肚子,疼的满地打滚,疼痛缓了些,他才瑟缩着,无奈的说出真相。
“回将军,这些药是,是给单栎主子煮的。”
“单栎?”秦封阎微怔,忽然想起来前几日的确有一个下人跟他提起此时,只不过当时单言昏迷不醒,他也就没多在意。
他眼眸蓦然变得幽深,不再看下人一眼,转身离开,向着单栎的房间走去。
单栎还在熟睡,经过几日的服药,他的疼痛终于褪去,这才得以睡个好觉。
下人在旁边侯着,看见秦封阎一惊,立刻跪下,“将军。”
秦封阎挥了挥手,将目光放在了单栎身上。
几日不见,单栎愈发削瘦了,他的脸色惨白如纸,一张漂亮的脸也尽显脆弱和可怜。
秦封阎放轻了声音,询问身旁的下人,“他怎麽样了?”
“主子他……他活不了多久了。”
秦封阎的身形都歪了下,看着下人,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你说什麽?”
下人这几天看到了秦封阎为单言忙前忙後,一时间也有些不忿,他看着秦封阎吃惊的表情,一股脑实情全都告诉了秦封阎,想要单栎得到他的怜惜。
然而下人不知道的是,秦封阎在吃惊过後,更多的不是疼惜,而是像解决了一个难题一样的轻松。
原本他心中有的愧疚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里释然。
反正单栎都快要死了,所以,用单栎的命来换阿言的命,也没关系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