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的人身着一袭玄色衣袍,身形高大,面容冷峻,英俊的五官虽毫无情绪波动,但眉眼间却充斥着一股子凶悍的煞气。
秦封阎擡眼瞥了眼军师,拧起的眉毛稍微放松些,“单言可曾有下落?”
军师知道将军找这个单言很久了,只是他不明白,将军对亲远侯单家的人都恨之入骨,为何单单对这个单言情有独钟。
军师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消息。”
秦封阎听到这个消息也不恼,他放下手中的信封,随意拿起一个油纸伞,“军师,随我去个地方。”
军师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将军要去城东废旧的城隍庙。
自回帝都以来,每当将军抽空时,都会去那里。
就像是要找什麽人。
那人可能是单言,又可能是别人。
军师不清楚,也不敢多问,他只是沉默的跟在秦封阎的身後,踩着微微积水的青石板路面,无言前行。
突然前面高大的身影却猛然停下。
军师有些诧异,他上前一步想问将军发生了什麽事,却瞬间被对方阴冷且带着恨意的眼神镇住,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他从来没有见过秦封阎露出如此阴鸷的神情。
不论是在杀敌的战场上,还是在拥有血海深仇的七王爷面前,将军都永远冷着一张脸,冷漠的做着最残忍的处决。
军师有些好奇,能逼得将军泄露真实想法的人,他究竟是谁?
军师顺着秦封阎的视线看去,可看见的却仅仅是一个可怜的乞丐。
可怜的乞丐身上穿着麻布袋一样破旧的衣服,他躲在屋檐下,被冷雨浇的瑟瑟发抖。
明明旁边就是城隍庙,可他偏偏就执拗的坐在那里,一双眼睛无神的盯着城门口,好像在等着什麽人。
军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什麽好,他看向表情冷硬到煞气的秦封阎,“将军,您认识这个乞丐?”
秦封阎没有回话,他冷冷的看着缩在角落里的乞丐,唇角隐隐掀起残忍的笑。
他从没有想过单栎竟然还活着,也从没有想过自己终有一天会和单栎以这种方式见面。
曾经不可一世尊贵的侯府世子如今竟沦落成乞丐,秦封阎只觉得心中的快意不断升腾着,他唇角掀起冷笑,不知是出于什麽心理,走到了单栎面前。
他刻意离单栎有不到半米远,一是嫌他脏,二是心中怀揣着无限的恶意,算计让滴在伞上的水滴汇成流,落在那人身上。
好像看着那人痛苦,心中的快意就会无限增长一样。
直到欣赏够了那姿态,秦封阎方才蹲下身子,强硬的捏住那人的脸颊,笑得阴冷:“单小世子,你还记得当初那个被你虐待的奴隶吗?还记得那个在你手上痛不欲生的秦封阎吗?”
单栎吓得浑身都在打颤,他感觉眼前这个人好可怕,脸上被掐的好痛好痛的,他呜呜呜的哭出声,无力的挣扎着,“你走丶走开,呜呜呜,我不认识你!”
秦封阎眼神蓦然间一眯,狠戾的看着单栎,他直接给了单栎一巴掌,轻蔑的开口:“单栎,别以为你装作不认识我,我就能放过你。”
单栎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他饿的没有力气,一巴掌就被拍到地上。他的右脸磕在了石阶上,划开了一大道伤口,脸上的血汩汩流着,他感觉疼得厉害,于是哭的更厉害了。
秦封阎看见他眼神呆滞明显不正常的样子,微怔一下,忽然觉得十分荒唐。
就算他再不敢相信,他也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单栎变成了一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