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的时候尚二还不清楚,多几日,便知道岑砚极留意庄冬卿,来报事前,都会先把庄冬卿的举动摸清楚,问起方便应对。
“在小世子院里,世子喜欢陈久那身扎染的褂子,想要一样的图案,陈久家里这匹布都用完了,没找着,阿嬷看过纹样,便说能做,要亲手给世子染一匹,今日做好准备,小少爷和世子都守着要瞧是如何扎的布料。”
岑砚:“扎染啊……”
在上京久了,听到这些封地的词儿,都觉得格外亲切。
回忆一番,从十多岁离开封地后,他好似也没有再见过这种场景了。
岑砚从容地站起身,“我也去瞧瞧。”
尚二侧身让路,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主子问三次小少爷的情况,总是有一次会去寻的。
“哇~”
“哦~”
“好厉害~”
“棒棒哒~”
以上分别是庄冬卿和小崽子的赞叹,一人一句的接着,围观的表情一模一样。
岑砚进了院子,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阿嬷在院子里,坐在个木头小板凳上,手头是一大块棉布,翻飞不停地在上面绑着扎带,而庄冬卿蹲在一侧,注意力全在阿嬷手上,小崽子蹲他爸旁边,也聚精会神地看着阿嬷扎布。
岑砚好笑,“一直蹲着,不嫌累的?”
说完便见庄冬卿抬头起来,冬日的阳光洒在他脸上,皮肤被打照出一种通透的白皙,光泽莹润,眼睛黑白分明,凑近了瞧仿佛蕴着两汪水,亮亮的清澈。
岑砚眼睫垂了垂,视线在庄冬卿饱满的嘴唇上停留片刻,才听到回答。
“才午睡起来,蹲一会儿,醒醒神。”
岑砚点了点头,“你最近气色是不是好了些?”
庄冬卿:“你也这样觉得?赵爷让我多走动,活络活络。”
“吃得好睡得好,气色自然会好些吧。”
岑砚又瞧了庄冬卿红润的嘴唇一眼,手指下意识搓了搓,不动声色在他身边蹲下,把小崽子推到自己边上,问:“看出什么来了?”
庄冬卿被问住了,扭头看向阿嬷的手上的棉布。
阿嬷笑了起来,“我的王爷哎,别为难卿卿了,扎的过程能看出什么来啊?”
岑砚又看向小崽子,“安安看出了什么来?”
岑安安道:“好快,好多绳子,好复杂!”
双手比划着,“好厉害哦阿嬷!”
得,也是个不明觉厉的。
庄冬卿汗颜。
下一刻,果见岑砚视线转了回来,促狭道:“还以为卿卿看出了什么门道。”
庄冬卿:“……”
庄冬卿:“就算看不出来,也知道很厉害。”
岑砚:“这话倒是不错,阿嬷做这些一贯拿手,若是说能做一样的,染出来便是一样的。”
阿嬷:“你就胡乱夸我老婆子吧。”
岑安安:“哪有乱夸,阿嬷最最最厉害了!”
小崽子眼神充满崇拜。
彩虹屁来得及时且到位,哄得阿嬷眼睛都笑眯了,叠声说着要给安安染一条最好看的,来做小衣服。
等阿嬷起身,去染桶里放布团,庄冬卿小声纳罕道:“他嘴巴怎么这么甜?”
他们也没教过啊!
岑砚:“别看我,我没这个天赋。”
庄冬卿嘀咕:“太作弊了,这谁能不喜欢。”
岑砚捏了捏庄冬卿的手,笑道:“你也挺招人喜欢的。”
说的是实话,听者却不信,唬道:“你就骗我吧。”
岑砚但笑不语。
布料扎染只是今日头一件事,扎染的过程没什么看头,阿嬷也知道,庄冬卿说要来看,便从家中媳妇儿手里要了一桶已经染好,只等待开封的布料,承诺岑安安看上哪件,就留下来给他做小衣服穿。
哦对,在封地这几日,岑砚要忙活堆积的公务,走不开,庄冬卿已经带着小崽子在都城里逛过几遭了,封地穿当地服饰的小孩儿多,岑安安没穿过,很是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