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宥山推推他,示意他放开。陈淮疆却急了,尤其是不远处,芙蕖已经从书房出来,要带裴宥山他们进去。而徐奉也早发现裴宥山不见了,连着喊了好几声。石碓距离书房不远,芙蕖他们定然很快就能找过来。
也会被陈月升听到……月升……
慌乱之下,陈淮疆口不择言:“伢伢,你说实话,你不愿意跟我回去,是不是因为你对月升有意?”
话说出口,陈淮疆心想,完了。
他又说错话了,全完了。
果然,听到他的话,裴宥山都要炸了:“你神经病吧!我跟礼亲王世子清清白白的,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龌龊吗?再说了,我和他从小关系就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到裴宥山说他龌龊,陈淮疆也开始生气了早在几年前,裴宥山刚开始发生转变时,陈淮疆就开始暗戳戳吃陈月升的醋。
现在裴宥山借住在礼亲王府,好像终于被他抓到发泄的机会了,陈淮疆道:“关系不好?在阳川时,你总和他待在一块你怎麽不说?他请你吃饭,冒着雨,给你送兔子怎麽不说?他送你禁步,你欣然收下了,怎麽不说!”
裴宥山都被他问懵了,连他都快忘了在阳川时的事,陈淮疆居然记得这麽清楚,还记了这麽久!还有那块禁步,他怎麽知道的……
他就说,怎麽陈淮疆突然选了那个时候恢复身份,难道是他偷偷看到了陈月升送他禁步?
怎麽做什麽都偷偷摸摸的!
“他是世子,我是平民,他非要我收下他的禁步,我还能让他滚吗?”裴宥山反驳,“这就算我对他有意?按你这麽说,不应该是他对我有意吗?”
陈淮疆知道他不喜欢陈月升,刚才是他说错话了,但这句话让裴宥山说对了,陈月升就是对他有意!
不能再让他们相处下去了。
“跟我回去!”陈淮疆半拖半抱住他就要走。裴宥山被他紧紧拥在怀里,用力锤他:“我不回去!”
陈淮疆忍着他的捶打,丝毫不肯放手,还抱得更紧。突然,裴宥山的声音小了,开始抽噎起来。这回真把他吓到了,陈淮疆终于松开他,询问道:“怎麽了?我勒疼你了?”
裴宥山瞪他一眼,转身让他看自己的後腰。白皙肌肤上,青紫咬痕还未消退,淤青扩散,看上去反而更加触目惊心。
“都是你咬的。”裴宥山摸着被按疼的伤口,更不愿和陈淮疆走了。
芙蕖和徐奉已经找了过来。不止他俩,陈月升也跟来了,此时看到靠在石头上,抱在一起的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淮疆?你方才说要先回去看顾妹妹,我以为你早已经到穆王府了呢。”
陈淮疆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看。
“伢伢,你要和他回去吗?”陈月升看向裴宥山。
听到那称呼,陈淮疆道:“你忘了陈正钧刚与你说过什麽了吗?”
“管他干嘛?你就听他的了吗?”陈月升哈了一声。
空气中火药味有点重,这次连裴宥山都感受到了,连忙开口:“我不回王府,我要回我家了。礼亲王世子,多谢你这几日的招待。小奉,咱们走。”
徐奉立马跑到他身後。
听到裴宥山的话,陈淮疆和陈月升各自後退一步。气氛终于轻松些许,陈淮疆知道今天肯定是没法带伢伢回去了,转身便走。
“堂兄!”陈月升声音里带着笑意,大声唤他,“这次不跟我打招呼了?”
陈淮疆没有回头。
等下次见面……
他定要打陈月升一顿。
看到陈淮疆吃瘪,陈月升心情大好。发现裴宥山和徐奉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他又上前把人拦住。
裴宥山皱眉看他。
“我知道你的志向。”他只说了一句话,裴宥山便愣住了。陈月升再接再厉,“以前,是我误会过你。後来在阳川时,我就看出来了,你是个有大志向的人。”
裴宥山咬着下唇,还有些怀疑。陈月升道:“你想开店,想经商,不想受制于人?”
那便错了。裴宥山又恢复了冷硬的表情:“我没那麽多想法,只想安稳度日……”
“如果是那样,你就不会开设书院,招收贫苦人家的孩子,也不会襄助锦屏姐了。”陈月升道,“我也认识像你一样的朋友。他是寒门出身,心怀大志却得不到施展。我懂他的难处,更懂你的难处。你是仆役出身,这些话不敢和淮疆说吧?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