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杯。”炮哥没转头,手却伸出去,冲旁边人大声喊:“续!”
第二杯续上。
炮哥端起这杯红酒,顺着周沈的额头往下倒,红酒浸润他?整个面容,然后直直流进薄毛衣里。
“你知道吗?我很?讨厌一种人。”炮哥指着周沈说,“就是你这种傲慢无理的人,不过你们的眼?神都很?有趣,像打不死的小强。”
“但你,打得死。”
炮哥一杯杯往他?脸上泼红酒,力度不轻。
周沈差点呼吸不过来,他?被迫喝进了不少,眼?睛也被泼得彻底红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泼你红酒吗?”炮哥欣赏着他?的目眦欲裂。
周沈眼?里有了愤怒的情绪,冷冷看着他?。
“我喜欢你现在这个表情。”炮哥哈哈大笑,“我就喜欢你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表情哈哈哈哈!”
“但还有一个原因,你猜是什么?”
炮哥突然放低了声音,他?缓缓将那杯重?新续满的红酒倒进周沈单薄的毛衣里。
“因为……一双有希望的眼?睛被狠狠摧毁,变得委曲求全,一点点承认自己的无能,和羞愧地接受这份耻辱,是何其的精彩哈哈哈哈……怎么样?觉得羞辱吗?你看,你动不了一点,你只能看着我啪地一声!泼你脸上!哈哈哈哈,好好玩,来,我们继续!”
时间被无限拉长,周沈得知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往下坠,坠成冰天雪地里一团无名的大火。
炮哥玩累了,吩咐手下人继续倒:“将他?泼成个落汤鸡,再丢出去。”
夜里寒风刺骨,刀风刮人。
他?们就这么将周沈丢了出去,扔在落雪的角落。
这个世界不知众人近况,不知好与坏,它只能尽职尽责的下雪,为周沈披上一层雪衣。
周沈动了动红肿的手,挣扎着想起来,可他?浑身像散架了一样,每一块骨头都被狠狠碾过,再也使?不出一分力气?。
他?翻过身,面朝黑空,扯唇无声的笑,笑着笑着就咳嗽起来,眼?里蹿出泪,泪花很?像一个人的形状,朦朦胧胧中,拯救了他?。
冰天雪地里,他?眼?神亮得夺目,内心湿漉漉却还在燃烧。
直到后来。
周沈报复了回去。
一次长达半年的蛰伏,将所受的羞辱一一还回去。
“你教我的,羞辱人要这么羞辱,才够有趣。”周沈将那杯红酒反倒在炮哥脸上,顺着头一点点往下流,颜色很?像血。
他?慢慢欣赏着,才发现他?说的一点没错。
看着对方一点点低下的头颅,和几近麻木的眼?神,真是……有趣极了。
“将他?泼成个落汤鸡,再丢出去。”周沈说着炮哥说过的话。
下面的人开始动手。
而周沈在一片混乱中点燃手中的烟,转身,丢掉空烟盒,嘲讽一笑离开。
过往总是轻描淡写。
因此成就彰显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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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包厢离开,京虞独自一个人回了别墅。
人难过时会给自己找些?事做,京虞则打开一档最近正在热播的搞笑综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