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狗摇尾巴欢迎她回来。
京虞僵着一张笑够的脸摸了摸大黄狗的头,推开自家门。
院内漆黑,生命力顽强的月季默默绽放,京虞看见宋承民偻着背,站在灯光打投的光源里,一声不响盯着母亲的房间。
他整个人明明站在光里,却像阴沟里不堪入目的老鼠,周身蔓延出腐朽的气息。
京虞吓了一跳,往后退的几步撞倒了空玻璃瓶子。
听到动静,宋承民缓缓转过身来面对她。
可能是夜晚太黑,才让京虞认为眼下宋承民的神色过于恐怖,她紧张地吞了口唾沫,望向男人眼底那两道阴影。
“你在这儿干嘛?”
京虞心想,他不是找赚钱的法子去了吗?
宋承民并没有回答她,他用近乎麻木又冷漠的眼神看她一眼,缓慢转过身,进屋去了。
京虞不敢放松警惕。
她悄悄靠近母亲房间扭转门把手,确定门把早就上锁,才放下心来。
宋妄刚洗洗睡了,他今天折腾了一天,早就进入梦乡。
京虞蹲坐在墙根,想到刚才宋承民的眼神,身体还是泛起一丝凉意。
她总有种感觉。
宋承民不会就此罢休。
可等到第二天,京虞发现宋承民走了。
她偷偷去看他的房间,发现就收拾了一些衣物,其他的都没带走。
镇上又有了新的八卦,说那个家暴的人跟着一群汉子,一起去外地赚大钱去了。
京虞不知是真是假,她守株待兔几天,也没看见宋承民回来。
他真走了。
京虞逐渐确定这个事实,其他的不想理,只希望离婚那天他能回来就行。
宋承民走后,京虞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五天上学,两天休息。
高考离得越来越近。
京虞也看着母亲的情况一点点变好。
她以为这个折中的结局能够持续很久,直到,平静再次被打破。
月下言
陈辙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平静。
那是一个下午,强烈到快要曝光的太阳高照顶空,京虞将洗干净的衣服抻开,挂在晾衣线上。
空气中还有热风,细弱微渺。
宋妄突然飞跑进屋,躲在她身后,紧紧探出半个头往外瞧。
京虞放下晾衣杆,问宋妄怎么了,宋妄没说话,只是望着门外。
她跟随他的方向往外看,没看见人,但看见门外被灰尘铺满的一株小草动了动。
而后余光中,一群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不良少年迈着吊儿郎当的步伐,跨进她家门。
将她和宋妄围成一个圈。
午后的阳光足到让京虞眯了眯眼,她看见为首那个斜斜靠在门槛边,目不转睛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