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时家依旧盯着时莎手里的那点钱,克扣着。
时莎年纪小,根本守不住,她靠着捡垃圾的钱,支付了自己单薄的生活,就这样度过了自己贫穷的初中。
到了十六岁,生活才有所转变。
她可以做正式的兼职,而且她越来越长大,时父时母对自己的束缚也变小了。
她手上的钱多了起来,十六岁的少女有了营养,渐渐发育,露出青涩的美丽。
那时的时莎还不懂这张脸的魅力,只知道自己不再是别人的背景,会有同样青涩的少年躲在后面偷偷看她。
无聊无趣。
那时的她心里想的依旧是读书、读书、读书。只有读书才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
是在她学业有成正式进入社会后。
樊老师有了自己的家庭,两人的书信来往逐渐变少,她的指路明灯渐渐断了联系。
“知道你变得更好我就放心啦,以后也要好好生活呀!”
时莎端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写下:“好。”
从九岁开始学习,二十二岁毕业,漫长的十三年。
她终于走了出来。
不再像村里的女孩一样,要想改变,必须依靠嫁人作为出路——而这出路往往是另一个火坑。
但是慢慢的,她所坚持了十多年的信仰崩塌了。
人人生而不平等。
她见识了外面的开化,同时也见识了太多不等。
“如果生来不是‘公主’,我们也可以用自己的手,为自己打造一座金碧辉煌的城堡。”
她还记得这句话,曾经,她将它奉为圭臬,但是现在她想,为什么她不是生来“公主”。
凭什么她努力这么久,比不上别人的一个普通的包?
她开始驻足,开始接受追求者送来的一些东西。她对它们待价而沽。
欲望一旦开始,就不可遏止,就像夏天被暴晒过的枯树干,遇见一点火苗便势不可挡。
她一边拒绝着他们的追求,一边被“逼”收下那些价值不菲的礼物。
有些被她妥善保管,有些则被她拿去悄悄售卖。
往往一次就可以抵上她几个月的工资。
她变了初心,开始迷恋这种感觉。
有时候也会想起那些留在村里的女孩,觉得她们依附男人而活,悲哀又可怜。
但更多时候她是自得的。
就算是靠男人,她不用像她们一样谦卑。
她高高在上,享受着追捧,就像站在聚光灯下,绚丽。
“为自己打造一座金碧辉煌的城堡”,不一定需要读书。
她想。
温绍是她遇见过最大方的追求者,她心动过。但她不敢托付。
她怕自己最终无法嫁入豪门,反而得到被抛弃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