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很克制,只打了两三通,还是间隔了大半时间。
唐悦嘉睡眼惺忪,她揉了揉眼眶,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瓮声瓮气地接起:“喂?”
电话那端沉默几秒,唐悦嘉奇怪地拿到眼前,看着这串号码低低咕哝了声谁啊,然后又贴到耳边:“喂?”
“我是宋昭宁。”
唐悦嘉眨了眨眼,差点一蹦三尺高。
她有一股脑的话要说,可她的声音听起来沉稳冷静,只问一句:
“闻也在不在你身边?”
“在!”她像被人凌空掐住了嗓子,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乱,一时半会儿,她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只讷讷地道歉:“闻也手机没电了,他一直让我联系你,但我刚刚太忙了……”
宋昭宁静默几秒,淡声:“没事。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唐悦嘉下意识回头,她捂住听筒,小小声地问:“昭昭姐,你可不可以等我一下?”
她小跑到病房,抬手敲了敲门。
正在换药的护士眼熟她,医用口罩下的双眼弯了弯:“进来吧。”
闻也垂眸穿上外套,眼睫憔悴地垂下,深重地撇开一道精疲力尽的阴影。
他拉上滑链,余光伸入一双nike新款运动鞋,唐悦嘉把手机递给他,努了努嘴,用口型:“昭昭姐的电话。”
闻也手指一僵。
从他收到那条没头没尾的短信开始,他一直在尝试联系宋昭宁,无一例外,他的所有短信和来电石沉大海。
可是就在这样一个猝不及防的瞬间,唐悦嘉把她的来电递过来。
她指了指外面:“我们在外面等你。”
他说好。
等她轻手轻脚地掩上门后,听筒抵到耳边。
“……是我。”他声音沙哑,闭口不提短信内容:“你回来了吗?我听说了一些事情,想当面问问你。”
信号可能不是太好,闻也至少有半分钟没听见她的声音。
但很奇异的,那些杂乱无章的背景音清晰地传入脑海,他试着翻译了下,在剧烈模糊的风声里,听见几个零星的单词。
和“枪、新娘、教堂”有关。
闻也喉结一紧,那瞬间由着三个词语组合遐想发散出来的剧情离谱又荒诞,容不得他作出思考和反应,宋昭宁的下一句话,将他精准地钉在了原地。
她似乎很轻地笑了一下:“没什么必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