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尊精美瓷器,打碎又被缝起。
那绵延的、潋滟的哄,像是一把火,来势汹汹地烧到他心底。
“这什么……”
他喉咙发紧,难以置信。
宋昭宁顺着他视线的落处,轻轻地“哦”了声。
她漫不经心:“小时候受过伤,留疤觉得难看,就去做了文身。”
他声音已经不稳了,这个刺青比她的吻来得更大冲击。
“宋家没钱了吗?”
宋昭宁:?
她竟然能懂他的脑回路,瞬间失笑。
“痛苦是很私人的情绪。我因为那场事故,脑子受了点伤,不记事。”她顿一顿,干而脆地转过目光,低眸擦开一簇火,同时敛了笑意:“因为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很痛苦。所以想记住这种痛苦。”
昭宁
◎“但我偶尔很想死。”◎
唐既轲忙到隐隐开始有脱发迹象的那个晚上,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终于崩溃,罔顾上下级的关系在凌晨三点给宋昭宁的私人号码狂轰滥炸了五个电话,终于在最后一个自动挂断的前一秒被她接起。
宋昭宁:?
“什么事情。”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顶层复式的环景夜色,语气复杂:“需要在这个点和我说?”
唐既轲深吸一口气,抑扬顿挫五味杂陈:“宋总!您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
宋昭宁抿了小半口红酒,微微失笑:“下辈子吧。挂了。”
她收线,缀着一抹翡翠的手腕轻盈起落,手机沿着一道弧线落到小羊皮的沙发深处。
靠着玻璃窗的精冷办公桌长宽惊人,她腰肢向后一软,陷入真皮转椅,搭着扶手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摩挲着装饰宝石。
“刚刚说到哪里?我们继续。”
室内只开一圈儿昏黄顶灯,和半盏弧形阅读灯。
宋昭宁伸手揿开调节按钮,暖黄色的光质柔和,幽幽地映着她半边侧脸。纤长浓密的眼睫上下交错,她抬起目光,又很快地掠过。
指尖转着一管海蓝色的玻璃笔,漫不经心地在一张白纸上描画。而镜头外的肘弯,挨着一个象牙白的经典烟灰缸。
白瓷的底,铺满燃烧殆尽的烟草。
视频那端静了静,无奈道:“宋小姐,您得克制一下抽烟量。”
宋昭宁当着她的面,又咬上一支烟,若无其事地挑眉:“我没瘾。如果您看不惯,我这就灭了。”
“……我尊重任何人的举动。”
“这话听起来不像真心的。”宋昭宁笑。
“确实是真心的。”
右下角显示的视频连线已有一小时三十七分钟,按照许医生一分钟800美金的价格计算,她已经烧光了十条富春山居和三饼老同兴。
许医生是宋昭宁的私人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