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上下贝齿打架,她紧张兮兮地又吞了下喉,这时,紧密贴着她脸颊的手指轻轻一动,似是挣脱,被她更快一步,原封不动地摁回原处。
闻也茫然地再看她一眼。
他后知后觉,终于在她眼泪溃堤的瞬间,声线颤哑:“顾小姐?”
其实还有下半句,但是被惊喜点燃的顾馥瞳没有听到。
她扑到闻也怀里,闻也笨拙地往后避,后腰不知是哪里的伤处,一股作劲儿抵到神经末梢,他紧抿唇线,克制喉结滚动时几乎出口的声音。
他空出一只手,肘弯抵住压上来的温香软玉。眉心紧锁,握住她的肩膀,尝试把已经软了腰身的女孩子推开。
宋昭宁静静地看着,从没在他脸上,看见如此冷酷的不耐烦。
他其实没必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如果不是顾馥瞳,他现在大概还躺在那辆撞毁的银色奔驰里。
念头当空而落,闻也的目光隔着因抽泣而起伏的顾馥瞳,终于在晦暗难辨的光线中遇见她。
没有温度的灯光从没有合紧的门缝中倾泻漏入,她一手拢着过于宽大的男人西装,一手悬空,握着门柄。
几秒。
宋昭宁避过他视线,眼神没有定数地垂落。
【逃避。】
他竟然用了这样的词,定义宋昭宁,形容宋昭宁。
真不可思议。
闻也终于推开泪眼汪汪的顾馥瞳,女孩子哭得温声软腔,哭嗝儿一个接一个。
她双手拽着闻也衣襟,纤细手指把粗糙的衬衫面料揉得皱皱巴巴。
顾馥瞳又说什么,似乎念他的名字,女孩子的声音很好听。
闻也、闻也。充满依恋和爱意。
不像宋昭宁。
永远三分真七分假,“闻也”之后,落定句号。
一个完满的、规称的圆。
他们之间,已经在多年前划上的句号。
闻也微微撇过脸,银色床头柜没有私人物品,他的手机或许被收在什么地方。
要联系闻希吗?他不想让闻希担心。
那么,除此之外——
思绪被一阵慌乱的翻找声打断,顾馥瞳手忙脚乱地倒出自己的小羊皮包包,确实是香奈儿的当季新款,山茶花锁扣温柔醒目。
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说实话,可能也不是特别关心。
顾馥瞳是千金小姐,而他不过是拨来的司机。他的关心无足轻重。
目光一起一抬,身不由已,又回到那扇欲盖弥彰的长窄玻璃。
已经不是宋昭宁一个人。
视线范围大概是并掌十指的宽度,一个人稍显拥挤,何况两个人。
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