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线后,席越目光随着她倒扣手机的动作,停在她屈起的食指,指关节环着一枚玫瑰金的指节戒。
他随口问:“是老爷子?”
宋昭宁嗯道:“爷爷问你最近还好?”
席越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眉目硬朗深邃,睫毛尤其密长。
当他垂着眼看什么人时,深情得好似能凝固时间。
但宋昭宁知道,这人其实看条狗也深情。
席越应了她,慢条斯理地切开五分熟牛排,倒是浑然天成的姿态,他在英国本家的规矩只多不少,在护城,还算平易了。
“回头我问老爷子安。自从爷爷走后,只有老爷子对我极好,让我感觉,爷爷还在这世界看着我。”
席越转过盘子,他把银色刀叉搁在白瓷餐盘,温热毛巾擦拭手指,动作非常之优雅,非常之贵气。
他声线矜冷华丽,话也暧昧多情。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宋昭宁无不敷衍,她支出一根手指,抵着浮雕餐盘,不动声色地推回去:“最近胃病犯了,吃不得半生不熟的东西。抱歉。”
混血儿那双眼睫奇长,眼瞳奇水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半晌,他不紧不慢地笑起来:“宁,你我之间,不用客气。”
她本来就没多少胃口,还非得看他在这儿惺惺作态演戏。
宋昭宁不止一次感慨,他当时应该去报表演类,而不是什么神经兮兮的哲学。
“谈正事吧。”她用纸巾擦拭唇角,客气疏离地微笑:“找我是为什么?”
席越露出受伤的神情。
说实在,这张脸放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出道当明星的内娱,确实有种不可代替的独一性。
她在对方眨眼放电的频率中出神地想,如果自己投资娱乐公司,能不能请席越过来当头牌?
席越手指轻敲,但笑不语。
两人面对面坐着,同样蛊惑人心的漂亮脸蛋,眼底也同样闪烁着对彼此的厌恶冷漠。
宋昭宁手指别过耳后凌乱的发,眉眼淡漠。
谁会把约定地点定在狂风大作的码头。
身侧两个西装革履佩戴耳麦双手交握的保安,真正目的其实是防风。
几百号白色帆船摇摇晃晃,站在席家地标性望海酒店顶层,可以俯瞰大半护城。
这里是席家的港湾,不远处的飞机坪停着一架即将起飞的湾流g650,等待主人的示下。
装饰花篮旁的电话孜孜不倦地响个不停,宋昭宁一抬眼神,让他接听。
席越微笑,如阿波罗俊美无俦的黄金比例忽然往后一仰,他并指捏起手机,看也不看,沉入宽口红酒杯,银白手机和鲜红酒液融为一体。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吗?”
他语气放低,额发轻轻簌动,好看的眉眼委屈地皱到一起:“宁,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应该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