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汩犹豫,最终并没有将甄别神剑真假的法子告诉这两位。
这张图显示,龙江关地如其名,曾经有过一条江,後来江水断流,那个地方成了一片巨大的沼泽,这也是简巳能够与任引对峙的原因之一。
他们从侯府告辞,回去梅风楼,梅风楼的客人已经四散,张苹在门口朝他们打招呼,说回来啦,可以来吃晚饭了。
漆汩点点头,还没坐下,便听门口大街有动静,便忙与靳樨去门口一看,远远地一眼瞧见着铠执枪的任引驰马而来,威风凛凛,带着一小夥人一路向城门口狂奔。
“那边……”漆汩抱着猫。
靳樨道:“就是龙江关的方向。”
“这是去验证了吧。”
霜缟君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在柱子後探了个头,笑嘻嘻地说。
“嗯。”靳樨点头。
霜缟君道:“聊得如何?”
“没聊什麽。”靳樨道,“任引埋了眼睛在梅风楼?”
“是咯。”霜缟君没放在心上,“到底是他的地方,不埋眼睛简直不应该,无甚所谓,饿了吗,来吃饭吧。”
靳樨问:“有鱼汤吗?”
“怎麽还要求上了。”霜缟君装作无奈地道,“小张,有没有?”
“有。”张苹毕恭毕敬地道,然後负责地问道,“是给猫大人的吗?”
漆汩:“……”
“那倒不是。”靳樨气定神闲地道,“是我要吃。”
“哦——”霜缟君拉长了声音,“原来如此。”
开饭後,张苹果然捧了一锅香喷喷的鱼汤过来,刚准备捧到靳樨案上,靳樨却用手指抵住了器皿,道:“忽然不想吃了。阿七,给你吧。”
漆汩忙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不好吧。”
“挺好。”靳樨说。
霜缟君朝张苹使了眼色,张苹便没有多话,把鱼汤捧到漆汩桌上去了。
“河里的鲜鱼。”霜缟君指指点点,“又嫩又香。”
饭过三巡,漆汩想起侯府那两个人的事情,终是没忍住,问道:“少丶少君。”
“嗯?”霜缟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就是,我想问一下,为什麽太子来了,侯府的王大人为什麽会态度怪怪的。”漆汩问。
此言一出,公鉏白也咬着筷子好奇地看了过来。
靳樨与臧初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
霜缟君含着一口茶,先是闷闷地笑,然後越笑越厉害,越笑越厉害,然後果然得了报应被茶水呛住,扶着桌子直不起来腰,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少年又在咕咚咕咚喝牛乳茶,闻声扑过来搀扶霜缟君。
霜缟君边咳边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得四个人都莫名其妙,实在没明白有什麽好笑的,漆汩迟疑着:“少君,您这是……?”
“不丶不好意思!”霜缟君好不容易正色起来,忍住笑,“实在是很好笑。”
“哪里好笑?”公鉏白不由得问。
霜缟君理所当然地道:“看人出糗不是件特别好笑的事情吗?”
“糗在哪里?”漆汩问。
霜缟君敲敲桌子:“虽然那小太子的年纪小,可也算得上是任引的桃花债——至少王黔是这麽认为的。”
漆汩思考後由衷地问道:“太子几岁?”
“今年应该十六。”霜缟君眨了下眼睛,“二八年华。一年多前遇到任引的时候,就是十五岁。”
霜缟君悠悠然道:“据说——顺带说一句,其他人的据说可能是道听途说,但我的据说就非常丶十分丶特别可信——”
王後江氛与庸王祭闻成婚得很早,後来关系也破裂得早,自祭鋆有记忆以来,就没怎麽见过江氛和祭闻说话,几乎算得上是形同陌路。
祭鋆胆子小,又被祭闻管得严,从不出宫。
任引入王都拜见本只是走过场,不怎麽出头的。
祭鋆那日据说是文章没写好,被祭闻大大训斥了一顿,心情十分抑郁,当时上将军简巳也在都中,刚好时常进宫看望江氛,发现了一个人哇哇哭的祭鋆,于是简巳便带他出宫散心,包了酒楼临街的厢房。
公鉏白狐疑道:“那也是你的酒楼?”
霜缟君支起二郎腿,得意洋洋地:“那当然咯。”
漆汩听到这里,觉得这情节好像有点耳熟。
“上将军简巳,我们王後的情人,自然也是我们长河的贵客,来包房,还带了位十几岁的小少年,掌柜又不傻,怎会觉得是寻常百姓。”霜缟君打了个指响,“当日我们掌柜挑出来是最好的位置,能看到临街的所有风景。”
“我听说,简将军同任侯爷有旧交。”靳樨道。
霜缟君微笑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