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缟君悠悠然地品酒:“自然是知道的。”
漆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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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後,暮色苍茫。
侯府的小厮捧着热茶走上西城门,见不远处有位面容俊美的文士装扮的男子静坐,手边一支碧色的竹笛,几上的吃食几乎未动,案上摆着一叠文书,小厮忙奉上茶,低首道:“王大人。”
文士王黔“嗯”了一声。
小厮把纸卷呈上去,王黔展开一看,有些意外地挑起眉。
“大人,不如回府等吧。”小厮说,“侯爷兴许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不。”王黔把纸卷扔进烛台,注视它烧成灰烬,在夜色中恢复平静地神色,道,“侯爷已经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远方山谷的阴影之下,一队骑兵驰马而归,领头的男子手执长枪,身後一面旗帜,看不清写的什麽字,但小厮知道,那写的是“任”。
守城兵忙惊喜地道:“侯爷回来了!快开城门!”
王黔站起身,拍拍衣服,取笛抵在唇边,吹了一曲。
此曲悠扬,被夜风吹得似流水一般。
任引着铠骑马,手拿长枪,带着三百骑从远方回来,还没下马就看见王黔在城门下等他,一脸正经地握着竹笛。
“等我作什麽,吃饭了吗?”任引骑在马上,一面摘头盔一面问,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把头盔和长枪递给王黔,王黔却没有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任引有点奇怪:“发生了什麽?你不高兴?”
王黔不说话。
任引越发奇怪了,左右环顾,威胁道:“谁今天惹他不高兴了,站出来,让我揍一下。”
左右支支吾吾,最後推了一个人出来,小心道:“今日什麽也没有发生……”
终于,王黔接过头盔长枪,开口:“简巳怎麽样了?”
“没怎麽样。”任引乐得看他转移话题,“我骂了他三百句,他一句都不回,只晓得射箭,嘁,没意思。”
“今日上巳节,他见不着江氛肯定正烦,你偏要去找他的不痛快。”王黔道,“该你的——”
江氛就是庸王後。
王黔数落的话突然顿住,因为任引低首把脸凑了过来,笑着说:“他们看不着,不然我们亲一下?”
王黔:“……”
任引生得一张人见人爱的脸,笑起来的时候就像什麽烦恼都没有了。
王黔把头盔长枪随意一扔,伸手拂开任引额上的碎发,继而反手扳住任引的下颌,往下一拉,任引顺势凑得更近了些,俩人嗅着互相的鼻息,王黔眯着眼睛打量了少许,眼神显得有几分危险的意味,接着亲了下来,一口咬住任引的嘴唇。
任引立刻“嘶”了一声,下意识地想直起身。
王黔用力了稍许,没让任引跑成,任引心道自己一个从武的人居然拗不过读书人真是丢脸,但不知为何又鬼迷心窍地舔了一下,王黔遂把任引亲得险些没喘过来气,方才慢悠悠地放开。
其馀人:“……”
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声,他们好跑。
任引直起身,粗声粗气道:“看什麽看。”
旁边的人默默过来拣走了被王黔扔在地上的头盔和长枪。
话毕,任引向王黔伸手:“上来,我们一起回去,所以到底吃了没有?”
王黔抓住任引的手,借力跃上马背,坐在他背後:“没。”
“我也没。”任引撇撇嘴,说,然後一直没有策马,像是在等什麽。
王黔顿了一会,只得无奈道:“买了鱼。”
【作者有话说】
哇段评弹幕好高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