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缨问:“去哪儿?”
松嬷嬷护住她,只道:“走吧,公主。”
漆汩心思混杂,眼中只看到靳樨扬剑再度奔上丹墀,葛霄一惊,连忙来拦,这一下所有人终于知道靳樨方才压根儿没认真动手。
只在眨眼间,靳樨就踢飞了葛霄,葛霄像面团似的撞在柱子上,嘭地滚在地上,伏地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他恍惚地擡起头,看见靳樨要杀太子懋,手中无名滴血,毕秋颤颤巍巍地立起来,要保护太子懋。
“你要杀父亲。”太子懋理了理衣领,露出笑颜,“总不好在我眼前吧。”
靳樨置若罔闻,只是问密章,慢慢地开口:“是你,对麽?”
密章顿时像被扼住了喉咙,从无名黑色的剑刃上看到了自己极不体面的形态。
“是密章。”靳莽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的眼球就像两团烈火。
无棣关。
郑非对女子道:“我们走吧。”
女子打手语:“他们都还没有死,我们就走?”
“走吧。”郑非怜悯地看着倒地的庸王丶肜王丶栾响与央夫人,对女子道,“去向你师父磕头吧,也许是最後一面了。”
在金钟声中,女子走向坐地喘气的栾响,放下刀兵,规规矩矩地磕头。
栾响撩起眼皮看她,一句话也没说,片刻後从怀里摸出一枚红玉戒指,慢腾腾地递给女子,示意她交给郑非。
郑非道:“多谢了。”
女子便拣起央夫人手边的剑,看向栾响,栾响点头,女子便一剑捅进栾响心口,顿时鲜血喷涌,栾响看向上方,像是想看看青天,郑非道:“这几天都天晴,不会下雨,西亳敲钟了,也许,你可以回到桃源了。”
栾响嘴中鲜血四溢,微微一笑,垂下头。
郑非将戒指戴在手上,道:“央夫人既为蝉夫子之徒,想必能理解栾响的想法。不一会儿那两位太子就会进来,之後会怎样,看他们怎麽选。”
央夫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郑非停止敲钟,带着女子离开,片刻密章与祭闻独自冲进来,发出嚎叫。
“我没有走,我就在边上。”郑非说,“我什麽都看见了。”
靳樨踹开毕秋,一剑刺向太子懋,此刻丹墀上已经没有人能挡住他了。
“祭闻以为他爹死了,于是扑过去哭,突然察觉到庸王还有心跳。”
“他便从栾响身上拔出央夫人的剑,捅进了庸王的胸口。”
靳莽因为剧痛而渐渐歪倒在地,视线不断模糊成影子和色块,唯有郑非指间那抹红色如此鲜明。
“密章也意识到央夫人和肜王还活着。”
“肜王点了点密章,又睨向短暂昏迷的央夫人。因为他把那把仿造的朱雀剑交给了自己如今唯一的儿子——他如今最信任的人。”
眼见太子懋即将命丧当场,却不料,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把长剑挑开了靳樨的无名剑,靳樨虎口刺痛,冷不防後退,一擡眼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拦住他的……竟然是翁寿!
翁寿解开了华丽厚重的外袍,内里是一身武袍,她持剑有力,表情冷漠,一只珠钗缓缓滑下,掉落在地。
她手中的长剑上有一道豁口,像一张婴儿的嘴。
漆汩脑子突突地抽动,他被公鉏白扛着终于冲出高明殿,忽然一切得到了解释——毕秋佯刺太子懋时,太子懋正从太子妃殿中出来;那日吴定射箭,葛霄与子人真根本来不及拦,离太子懋最近的……只有翁寿。
“不是毕秋。”漆汩喃喃自语。
公鉏白拉着漆汩狂奔,没听清:“你说什麽?”
“不是毕秋!”漆汩挣扎着要停下来,“暗卫营之主,从来都不是毕秋,是翁寿!!!”
公鉏白打了个趔趄,险些从屋顶掉下去:“你说谁?翁寿?太子妃?怎麽会是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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