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人真有些指望靳樨能看出什麽蛛丝马迹。
然而靳樨面色平淡,一句话也不说。
子人真觑着他神色,实在没忍住,问道:“大君子看出什麽了吗?”
靳樨摇头。
“刺客是不是……为那块玉来的?”子人真终于敞开问。
靳樨没有反应。
子人真只得又道:“太子说赐予府兵兄弟们厚葬,你看是要送回沙鹿还是留在王都?”
“送回去吧。”靳樨说,“落叶归根。我会叫府里管事来,麻烦你了。”
“我义父那边……”子人真迟疑着。
漆汩捕捉到那两个字,想起肜国如今的上将军是靳莽之前的旧部风知。
靳樨头也没擡,平静地:“风将军怎麽了?”
“我接到他的信,说是原本打算去叩新柳的门,不料被烧了粮草,又被断了桥梁困在断崖边数日。”
靳樨还是不说话。
子人真硬着头皮:“义父一向谨慎……”
漆汩忙喝道:“子人将军什麽意思?”
“大君子勿怪。”子人真说,“如今大家共同为大肜效力,自然应该衆志成城,不要离心了才好。”
靳樨侧过头,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片刻之後道:“这场刺杀不会有指使的人。”
子人真一愣:“什麽意思?”
靳樨不答,转身对漆汩道:“我们走吧。”
去时与来时不同,门外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批禁军地张望。
靳樨甫一露面,便见那些人都心想事成般笑了。
漆汩隐约听到有人说:“下半张脸长得像靳将军,果真是他儿子。”
“可不是!”
又有几个好事的凑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这就是小靳将军吧!”
“靳将军怎麽不回绎丹来啊?”
“靳将军还回来吗?”
忽然有个大嗓门吼道:“我要向大君子挑战!!”
场面登时一僵,旋即都异口同声地吼起来:“挑战!挑战!挑选!!”
呼喝越发大起来,这下满营帐的还能呼气的人就都知道靳莽的儿子靳樨来了,顿时更加不得了了,云集似的拖着武器或者衣服赤着胳膊就来了。
子人真听见响动追上来,见此景象,暗暗後悔自己本不该从正门进出的。
“大君子是来办正事的。”子人真皱着眉头。
“将军别觉得我们蠢!”有年轻禁军笑着说,“小靳将军能在绎丹呆多久?能来禁军卫几回?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哪晓得下一次是什麽时候!”
“就是就是!”其馀人附和道,“小靳将军露一手嘛!”
子人真阻拦失败,只得转头犹豫地看向靳樨。
此刻阳光热烈,天朗气清,是难得的好天气,禁军卫的校场上摩肩擦踵,皆目光炯炯地看着靳樨两人,又有人注意到漆汩,不免道:“那位小少年细胳膊细腿的怎麽也跟在小靳将军边,难不成真人不露相?”
漆汩往靳樨身後缩了缩,心道这是不可能的,你们谁都可以一拳把我揍翻吧……
“这……”子人真无奈道。
靳樨想了想,说:“不是敌人,十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