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太子懋回过头来。
沐浴後,其馀人被带去休息用饭,靳樨要带着漆汩丶公鉏白丶臧初去高明殿见太子懋丶太子妃,说是太子留饭。
夏山将琥珀小心地接过来,发誓道:“大人放心,我保证不让猫大人掉一根毛。”
臧初“噗嗤”一声:“那你可就错了,这小猫恨不得掉一大篓子毛,你装都装不下。”
肜宫大殿也是金碧辉煌的闪瞎人眼,在黑夜里也湛湛发光。
漆汩跟在靳樨身後,小心地爬上高高的长阶,见着数不清的朱雀纹样盘踞在肜宫每一个角落,振翅欲飞,浑身上下仿佛都冒着火苗——能烧毁一切丶又令一切从废墟里复生丶从头开始的火苗。
靳樨说:“太子妃叫作翁寿,非是世家女,来历不详。肜王後名叫鹿缨,出身姜王室,今夜应当不会来。”
三人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时他们已经走到高明殿的门前。
漆汩见王座空置,宫人站了一长排,王座下首有一名年纪轻轻的华服少年,背对他们,正在与身侧的女子说话。
想必这位就是太子密懋。
“太子殿下。”靳樨出声道。
太子懋回过头来,朝靳樨露出笑靥。
那是一张无比凌厉的皮相,柔和的线条几乎难以看见,像是永远不会低头丶极度自我的那种人,表情笑着,那笑意却没进到眼底。
“哥。”太子亲昵地说,像是见到亲兄弟那般,“终于来了,摆饭吧。”
宫人纷纷应“是”,漆汩跟着行礼,见那名女子亦是年轻漂亮,髻如青云,腰间环佩叮当,应是太子妃翁寿。
“见过寿殿下。”靳樨又对翁寿道。
翁寿点点头,并不说话。
太子懋拣了正座侧边阶上的座位,对满桌子琳琅满目的菜式兴致缺缺,没怎麽动筷。
翁寿与太子懋同坐,只沉静地坐着。
“哥,你放心,我已经叫子人大哥去查你们家遇刺的事情。”太子懋劝慰道,“必定能将罪魁祸首抓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胆敢对哥你动手。”
靳樨示意他们三个尽管吃,不必拘束。
太子懋问:“叔父可安好?阿栊好吗?”
“都挺好。玉的事情是我家监管不严,才让葵人钻了空子。”靳樨擡眸,“希望不会乱了殿下的计划。”
“我能有什麽计划。”太子懋笑道,“只是也不错,若不是这玉,你恐怕都不会回绎丹。哥,你未免走太久了,也不回来看看,早些年我与阿寿成婚你也没来,这次不如就安心地住下,住得久长一些,我已将你家的旧宅整修好了,必定与之前一模一样。”
“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靳樨答道。
太子懋笑笑,不再多言这个,言笑晏晏地给翁寿斟茶。
直到散席,传说中的肜王密章也没有露面,王座空无一人。
漆汩甚至有些罪恶地想那王座上是不是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
“我也好久没见到小初哥和小白哥了。”太子懋转向臧初与公鉏白,道。
“一切安好。”臧初答,“多谢殿下挂怀。”
公鉏白正忙着吃肉,点点头。
太子懋终于看见漆汩,眯起眼睛打量了会儿,疑惑道:“这位是……”
“与公鉏他们是一样的。”靳樨说。
漆汩道:“殿下,我叫宁七,宁静的宁,一二三四的七。”
“既然同小初哥和小白哥一样,那便也是我的兄弟了。”太子懋端起一杯薄酒,遥遥相敬。
靳樨转身给漆汩斟酒,漆汩入口才发现那是茶。
晚上,太子懋为靳家的人安排了一间久未住过人的安静宫室,衆人随意收拾收拾便沉沉睡去,翌日大巫带着葛霄丶李淼带着玉来谒见,靳樨一早就去了高明殿。
过了巳时,漆汩丶公鉏白丶臧初才接二连三地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