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瑶会意:“周将军放心,我会将你的话好好转达的。”
“那下官就继续说了。这第二重要的嘛,就是要和底下的兵将们打成一团,不能高高在上,适当放低身段,最好是能做到亲如兄弟一般,还要学会如何在关键时刻鼓舞人心。这些听上去好像不及军事训练重要,但关键时刻也能扭转战局。”
谢宜瑶认真听着,把周禄的话都用心记下了。
其实他所说的这些,谢宜瑶之前未必完全没有听闻过,但既然是周禄说的,当是极其宝贵的治军经验,总归比单纯研读兵书来得有用。
与其景仰和尊崇他人的成功,她更倾向于选择效仿和学习。
周禄除了这一世的功绩,前世也有多次以少胜多的声名,谢宜瑶一直以来都知道这位周将军极其会用兵。
外头都把周禄传得是神乎其神,但谢宜瑶今天才算真正认识到,周禄的成就,也是脚踏实一步步做出来的。
就像小时候谢宜瑶总觉得帝王是天底下最尊贵、最遥不可及的人,但等她亲眼目睹父亲谢况当了皇帝之后,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周禄又为谢宜瑶讲了些绥抚士兵、治理军队的经验,他说得通俗易懂,没有用那些文绉绉的语句,谢宜瑶很容易就听懂了。
末了,周禄还问道:“殿下要不要同他们说几句话?虽说京口短期内并不会战事,但他们将来都要上前线的。公主是代表陛下而来,肯定能大大鼓舞士气。”
“我确有此意,”谢宜瑶道,“不过且等众将士训练结束再说吧,免得扰乱了训练的节奏。”
“也可。那殿下不如先同我到后面去休息一下,那边谈话也能更方便些。”
谢宜瑶微微点点头,表示同意。
……
周禄的营帐内堆放着成卷的军书,案几上有数张薄纸被散落地镇住,杂乱无章。
“让殿下见笑了,下官平日都在这里办公,没时间整理。”
“无事,”谢宜瑶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周将军不必为此挂怀。”
州刺史的办公场所涉及机要,因此除了谢宜瑶和陆安,其余的一些低等级的护卫要么在外头守着,要么暂时到别处去了。
周禄简略地收拾了下案几,刚吩咐叫人上壶茶水,突闻帐外有人来报。
他不好意思地回头看了眼端坐着的谢宜瑶和陆安,谢宜瑶以目示意,表示可以理解,周禄便暂时离开了。
营帐内只剩下谢宜瑶和陆安二人,谢宜瑶看陆安欲言又止的样子,率先开启了话题。
“闻名不如见面,以前听闻周将军英明神武,今日才知他也是个事必躬亲的。”
陆安知道谢宜瑶是在点他,难免有些羞愧:“是下官昨日以己度人,误会周将军了。”
谢宜瑶笑道:“你也知道那些清贵子弟大都将习武视为浊事,没有几人有周将军这般风度的。周将军虽是士族出身,但以他的本事,即使没有那一点微不足道的背景,也未必没有今天的成就。更不用说,你能有今天,多少也依仗了你兄长。”
陆安知道自己理亏,没有反驳:“下官明白。”
“我也不是在训你。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你既然有这层优势,更不该辜负了你兄长和陛下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