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杀止杀为你的剑道,完全模仿昆仑老祖,宴霜寒,你没有自己的道要走么?”
宴霜寒当时是怎么回答他们的呢?
他只说了两个字:“啰嗦。”
宴霜寒不是邹娥皇,他选剑道从头到尾目标清晰,就是为了接夜自咎的班,所以他不认为别人嘲笑他的剑和夜自咎一样是对他的侮辱。
更何况,夜自咎本人早年的剑道,也总是被人笑尽了平庸。
宴霜寒不认为自己选了这天下最平庸最大众,被世人当做例子研究透彻的剑道。
或者说,他眼里的剑道,仅仅只是剑道。
只要能赢就行。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只要夜自咎的剑道在他手里能发扬光大,平庸二字,谁还敢扣在他身上。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他用流云十三诀,重点也在于是他用,而不是流云十三诀,于是邹娥皇观察宴霜寒这个人,会得出一个极其有意思的结论:
那就是无论什么剑法,落到他手里,永远都会变成宴霜寒的剑——
至阳至强,至霸至烈。
借巧不借力的流云会变成烈火,孤寒千里的冰封会变成烈火所有的剑法,当他施展出来的时候,作为他的对手,邹娥皇好像只能看见一团熊熊燃烧,呼啸而来的火。
生得冷的人,用的剑反很火热。
邹娥皇只好左跳右跳,躲避着长剑。
刚刚生出剑心的喜悦荡然无存,她只觉得自己现在像丛林里荡来荡去的活猴。
“宴霜寒,”她试图和他沟通。
却只得了男人冷冰冰的一个眼风:“现在我的修为已经压在了化神,和你一个境界。”
言外之意,就是现在他并没有占便宜。
邹娥皇气笑了,于是当下一个剑风袭来的时候,她并没有躲,而是持着那柄黑剑,欺身向前。
砰的一声。
剑气相撞,震得她虎口微麻。
邹娥皇猛然抬头,迎着对方审视的瞳眸,轻声笑。
“宴霜寒,谁问你这个了。”
黑剑寸寸向前,细剑步步后退。
有那么一瞬间,宴霜寒几乎能嗅到对方发梢的一股淡香味。
暗盈盈的。
像沁甜的泉水。
但是下一刻,他视线全然变黑。
刚刚那一瞬间的心笙摇曳被一柄巨大的黑剑取代。
“宴霜寒,我很久之前就想问你了,你不觉得你的剑,太傲慢了么?”
邹娥皇用上了宴霜寒的困惑语气,歪着头轻笑:“或者说,你这个人,就好傲慢哎。”
“我猜猜呢,我猜猜呢。”
她的笑意穿过他的耳边。
宴霜寒心跳如擂鼓,而眸子里只剩下了浅浅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