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甜香味顺着她的舌,滑入他的五脏六腑。
她是他的妻子。
与他百年好合的妻子。
这一切,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
毕竟之前的那纸婚书已被烧成一团灰烬、埋入了花坛之中。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上。
织雨与摇风就候在廊下。
去小厨房端甜点的苍莨也许也已经回来了。
庭院之中除了一众侍婢,还有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燕子,以及被秋风吹得乱颤的枝桠。
有几片微微泛黄的叶子打着旋扑到地上,占风铎仍在叮铃铃地晃。
戚闻渊却无暇顾及这些。
许是因为近来熏风院中的一切好似一场甜腻到醉人的美梦,竟是让他忘记了自己与珈宁本就是游鱼与飞鸟。
他古板又无趣,开不起玩笑。
现如今连克制这个长处也不知被扔去了哪里。
他竟然因为她的玩笑话胡乱揣测她。
着实该罚。
但这并不是此刻该去细想的事情。
他既已经吻了她,便合该专心些。
他咬着她的唇,闷声唤着她的名字。
声音从他的喉,径直渡入她的心间。
珈宁轻轻颤了颤。
沉稳的木香裹着一声又一声的“珈宁”,在她本就被吻得晕头转向的脑中横冲直撞。
戚闻渊平日里总是一本正经的。
就连握着她的手、让她听他的心跳时也是一脸正色。
她早已习惯了他的克制。
无趣、不解风情、让人无可奈何的克制。
她以为他会永远这样。
至少,在夜色降临之前,他会永远这样。
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让珈宁不知该如何招架,只得死死攥紧唯一的浮木。
——是戚闻渊的衣袖。
该死。
为什么她并不讨厌他这般。
反而有种幼时跟在阿姐身后偷吃零嘴的快乐?
零嘴只是普通的零嘴。
但因着阿娘不许她贪多,她只得和阿姐一起偷偷摸摸躲在假山之后吃。
再普通的零嘴也会在那一刻变得诱人起来。
屋外传来送膳的侍婢的脚步声。
织雨似乎在与人交谈。
珈宁闭眼摩挲着戚闻渊衣袖上的暗纹。
他今日穿的是一身绛红色的官袍。
衣袖间绣着雀鸟。
她发烫的指尖游走于雀鸟的羽翼,又重重点了一下雀鸟的眼睛。而后渐渐大胆起来,开始往别处攀去。
她顺着他的衣袖向上,碰触到了他的小臂。
原来也是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