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宁哼了一声,笑道:“怎可能干干净净的,今晨有风,路上定有落花。”
“小姐明知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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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便到了用夕食的时候,戚闻渊踏着金灿灿的夕照回到熏风院。
珈宁正在庭院之中教临瑶投壶之道。
初一那日珈宁大出风头,初二午后临瑶便跑来熏风院中,抱着珈宁的手求她教教自己如何投壶。
珈宁自是应了。
头上也簪有荠花的临瑶见着戚闻渊发顶的那一点小花,眼睛瞪圆,惊叫道:“这不是我二哥吧!”
又担心二哥指责自己一惊一乍,忙躲到珈宁身后,偷偷探出一个头来,打量着戚闻渊发间的荠花。
戚闻渊冷声道:“临瑶今日是要在熏风院中用夕食?”
自然不是,临瑶可不想和冷冰冰的二哥一道用膳。
她摇了摇头,脚下却是未动。
显然是还在好奇戚闻渊头上的荠花。
方才嫂嫂可是说了,三月三戴荠花是江南的习俗。
二哥身边的江南人……只有嫂嫂一个。
她饶有兴味地“喔”了一声,又草草给夫妻二人道了个别,未等戚闻渊回答便转身跑了。
她要去告诉临珏,二哥被人掉包了!!
珈宁瞧着戚闻渊发间的荠花,也是心中一喜。
这人虽然冷冰冰的,但确实是待人体面,不会让她这个妻子有任何尴尬。
二人同时开口:“多谢你。”
珈宁倏地一笑。
心道,多谢戚闻渊虽不见得真的乐意,却还是愿意配合她。
三月三后,都察院中的事情又多了起来,戚闻渊整日都忙得脚不沾地,前两日无故升起的那些风月心思自是被一摞摞卷宗压入了最深处。
初八那日,更是派了侍从往侯府递去消息,说是今夜都不回熏风院了。
见着有同僚给独留家中的夫人送去时兴的胭脂,戚闻渊心中一动。
初三那日珈宁为了给他簪花,特意起了个大早,定然是心中挂念着他。
他沉吟片刻,差苍筤去西城的万宝阁中挑了几支时兴的簪子,还将圣上赐下的那匹杭罗也送去了熏风院中——往年这些东西都是直接往安和堂送的。
却是忘了,珈宁出身江宁织造府,杭罗也好、云锦也罢,在她那千箱万笼里着实是算不得什么。
夜色深深,戚闻渊总算得了些空闲,只见他放下被手掌温热的紫毫笔,抿了口已经凉透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