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相处,左右就日夜相对,慢慢也就习惯了。”
“习惯吗?可话本上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2,我觉得,这不应该是习惯就能得来的……”
“话本是一回事,你的生活又是另一回事了,”珈宜也坐起身来,握住珈宁的双手,道,“珈宁,纸上得来终觉浅3。”
“我和你姐夫与你和世子也是不一样的,你如今也大了,得试着自己去摸索如何过好往后的日子。不是去照抄话本,也不是去模仿我。”
“阿姐,我不明白。”珈宁回握住珈宜,阿姐双手的温热让她心中的不安稍稍散去了几分。
珈宜看着妹妹,悠悠叹了口气。
三日一过,戚闻渊便要回都察院了。珈宁醒来的时候,床榻的另一侧果然又是空荡荡的。
她揉了揉自己睡得有些散乱的长发,打了个哈欠,心道,也不知那人刚睡醒时是何模样?
珈宁无暇细想这些,摇了摇头,唤来织雨为她更衣。
她昨日一回府,便约了临瑶一道去地安门外大街的永福阁买些点心。
她初来京城,能知晓永福阁,还是托了戚闻渊的福。
昨日夫妻二人在谢府用过午食,谢夫人又拉着珈宁说了好一会儿话,临到珈宁与戚闻渊要走,还唤黄嬷嬷取来一个小臂高的食盒。
谢夫人道:“我想着你爱吃茯苓糕,也不知京中哪处的茯苓糕味道最好,便在城北、城东、城南、城西的几间铺子都买了些,你拿回去都尝尝,寻个最喜欢的,以后直接差人去买便是。”
珈宁欢欢喜喜地收了。
等到夫妻二人出了谢府,上了马车,珈宁望着马车帘帏思忖着何时再回江南去的时候,忽听得身侧的戚闻渊道:“我听临瑶说起过,城中最好吃的点心要数地安门外大街的永福楼。”
珈宁一愣:“我还以为我和母亲说话的时候,世子虽坐在边上,却并未分神听我们在说些什么。”
戚闻渊道:“正巧听到茯苓糕几个字,便想起临瑶每每课业上得了嘉赏,总是要缠着母亲去永福楼买些糖果点心。”
珈宁道:“世子明日去督察院了,我在熏风院中也是无事可做,那我约上临瑶妹妹一道去地安门外大街逛逛?”
戚闻渊虽是重视规矩,却并非是想将妻子拘在侯府后院的腐儒,他颔首道:“夫人自己安排便是。”
又道:“你们外出之时,记得带上侍卫。”
珈宁一惊:“燕京城中竟是如此危险?”
戚闻渊哑然:“到底你们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还得多注意些才是。”
临瑶比临珏大了一岁,等到四月底便十三了。
想着能出去,珈宁便也懒得在乎这些,当即点头应了。
这厢珈宁刚换好一身轻便的衣裳,又让织雨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圆髻,还去箱笼里翻出些铜板与碎银装在荷包里——这银钱还是昨日里戚闻渊给的,想着数目不多,珈宁便也没与他客气。
谁知安和堂那边忽然来了人,道:“侯夫人请世子夫人过去。”
珈宁手中的口脂还未放下,听得那侍女所言,只得派了摇风去告诉临瑶一声,又带上织雨,往安和堂去了。
前两日去安和堂的时候,一路都还是些枯枝,这不过过了两日,连廊的右侧竟冒出许多争春的连翘,黄灿灿的一片,映着暖和的晨光,煞是好看。
珈宁见了,心生欢喜,当即摘了两朵别在发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