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与南何是孙氏的门生,谢芝是陶氏的门生,只有班飞赫不站任何队伍,算是一朵奇葩。
“……”
若殷霜有意诈他,选了陶氏的人,保不准谢芝会死。四人之中,选谁都不能选谢芝。
但既不能让孙氏的人占便宜,又要护着陶氏,眼下只有班飞赫最合适。
李幼累了,闭上眼睛,道:“朕属意班飞赫。”
将坠梦乡时,殷霜的声音模糊传来:“班飞赫固然好,但终究性子过烈,不适合这个位置,不如让谢芝来?”
他实在太困了,连话都没听完整就和周公相会了。
殷霜穿好衣裳,走出了李幼的寝殿。
他背着手,在原地站了会,“许章。”
暗处的许章应声出现,单膝跪地听命:“主子。”
殷霜望着将落下的一轮弯月,道:“你护好天子,戏——很快要开场了。”
淤青伤痕(修)
破晓之前,洛京忽然下了场急雨。豆大的雨珠从云层跳下,落到城里每一寸土地和房屋,为洛京短暂地驱走了暑气。
李幼醒来时,雨已经停了有一会儿。屋檐下的雨珠滴答滴答地响着。
他在床上缓了缓,才推开薄被。起身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守在外头的宫女听见。一水的宫女候在屏风外侧,轻声道:“陛下可要用浴?”
李幼夜里出了不少汗,若非昨日太过疲倦,他早该洗过一遍。
“备水吧。”
之后有人抬着浴桶进来,里头放满了热水。宫女点燃熏香,默默退到一旁。
水雾之中氤氲着一股淡淡的沉水香。李幼捧水洗去身上的汗液,周身顿时舒爽不少。
没过不久,喜宝的声音自殿外传来,语气中带着点敬畏,道:“陛下,孙大人在政清殿求见。”
殷霜前脚一走,孙珩行后脚就入宫求见一事并非偶然。而是这三年来一直有的事,李幼早已见惯不怪。
他在浴桶调了个方向,起身离开了水面。白皙的身子被水泡得微微发红,却仍掩不过暧昧痕迹。
这屋头的人没有一个人敢抬头打量天子,也没有人敢在背后议论。
李幼拿着丝质帕子擦去水珠,淡淡道:“朕知道了。”
屋外的喜宝应下,顿了顿,试探性问道:“陛下可要奴才为您更衣?”
李幼穿好浅色亵衣,便有一群宫女上前替他更衣洗漱。
“你只管去招呼他便是。”
喜宝虽为他的内侍监,可鲜少能够为李幼贴身伺候洗漱用浴这类杂事。
一是因为他与殷霜的关系极其复杂,旁人并不知道。二是因为李幼那点可怜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