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一起洗吧
除夕当天,林建国一大早便开车带着全家人来到林小星的住所。
许新要昨天晚上还是赖在了这里,不过他临时又被叫去开会,很早就出了门,临出门前还特意泡了一壶茶,说是在某种意义上见个家长。
林小星在房间收拾行李,林泽站在门口扭扭捏捏。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有事要和我说?”
“没…你要回家住吗?”
“对啊,你担心什麽?我又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强逼着你陪我看春晚。”
“我可没这样想!”
“那你在这儿站半天,总不能是好久没见了想好好看看我吧?”
“…嗯。”
她登时笑出来,合上行李箱,“行啦!我收拾好了,帮我拎下去吧。”
与此同时,客厅里的林建国和阮莲花不停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装修精致的小房子,他们看看厨房,按按沙发,最後不由得感叹一句,“看来小星回国後过得很不错,我也能放心了…你说她回了家,发现家里和以前不一样,会不会怪我们?”
“不会!”林建国说的很笃定,“你看看她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哪里不比我们的老小区好?再说她要是想回家,开车也就一个半小时,有什麽好怪我们的?”
他这样说,阮莲花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放下心来,可随後又看见林泽拎着林小星的行李箱从房间里出来,她看一眼林建国,他什麽也没说,只是接过箱子,几人一起下了楼。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结束,林小星再次见到了记忆中的那个筒子楼,什麽都没变,只是多了几分斑驳,她跟着他们下车,每踏出一步,有关这里的记忆便在脑海中自动显现。
推开沉重的铁门,家里还是老样子,只是再没有人在家里等待,看起来冷清不少。
“我先去房间看看!”不知道柜子里的那些东西还留着没有,她换好鞋就要朝自己房间走去,可刚迈开步子,又被阮莲花拉住,“小星,先过来帮妈妈一个忙。”
她看向那扇紧闭的门,“哦,好。”
门口,林泽拽着行李箱拉杆许久未动。
“把你姐的箱子放进去吧。”林建国说。
“放哪儿?”
“算了…我来吧。”
教完阮莲花怎麽用手机里的一个软件,林小星又被叫去厨房打下手,从进门到现在,她一刻也不得歇。
等午饭结束,洗碗擦桌的任务被交到林泽手上,她才找到机会打开那扇门,她满脸期待,心跳也因即将触碰过往加快频率,可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极大的窒息感逼了上来——她的床,衣柜…什麽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书架,一张书桌还有一台老式的饮水机,她一脸不可置信,这个房间已经丝毫没有了她的气息,只有几个老旧的小摆件在提醒着她并没有走错。
她回头,林建国好像意料到似的安静吃着饭,林泽低着头不敢看她,只有阮莲花向她投来一丝歉意的目光。
她深吸一口气,早已积聚着的泪水被控制着没能落下,她关上门,故作轻松道,“林泽!我的房间被改成书房你怎麽也不提醒我一声?亏我还收拾了一大箱衣服!还有,妈,怎麽忽然想到要在家里再加一个书房了?”
“啊,”阮莲花的眼睛快速眨了眨,一副完全没料到的表情,眼底的歉疚也立即消散开,“小泽高三的时候老是想着玩手机,不好好学习,我们也就说了他几句,他就回嘴说自己房间太小了,连个书桌也没有,弄得他总是静不下心来,我和你爸爸看你几年都没回家,就自作主张把你房间改成了书房…”
“这样啊,也是,我不在家,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给小泽做书房。”
“你能…”
“那我的那些东西还在吗?”
“在!收拾你房间的时候我不知道那些你还要不要,就全都收在了我那儿,我去给你拿?”
“谢谢妈。”
阮莲花立即起身走到房间开始搜寻,林小星又看一眼林泽,他还低着头,她敲敲桌子,“所以我收拾东西的时候,你一直在那儿磨磨蹭蹭也是因为这个?”
“…姐,那个书房不是我的主意!当时爸爸和我说等我高考完就改回来的!”他扬起的头又重新低下。
“小星你看,这是不是你那些东西?”阮莲花抱着一个箱子从房间里走出。
林小星接过箱子,里面图纸的页边已经泛黄,粗糙缝制的衣服上也有了一股霉味儿,“是,不过现在看看好像也用不上了,我拿到楼下扔了吧。”
“你别去,让小泽去。”一直沉默的林建国终于开口。
“没事儿,我刚好也下楼去逛逛,好久没回来,不知道这周围变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