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垂下眸子收回视线,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走下,将银子给了车夫,轻笑着道:“方才睡着了未能及时下来,耽误了您。”
“不碍事,这儿就是您要到的久安街,右边那儿就是长生桥了。”
车夫是个爽朗性子,笑着接过钱後便牵着马儿往另一边走去了。
璃月往四周看了看,
这便是久安街?
拂过的微风带着丝丝凉意,青石路在日光下泛着古朴的光泽,街边屋舍错落,木质门窗旧而不失韵味。
行人间多的是年轻的男子,拿着书丶背着书箱匆匆走过,街道上书肆客栈衆多,亦是有差役在内巡视。
璃月侧过头往右侧看了过去,透过轻纱间的缝隙就见着方才梦中见到的桥梁,当即按着头上的帷帽朝上面快步走上去,
方才梦中见到的一幕,骇人到就是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会毛骨悚然的程度。
往常做的梦,皆是将要发生的事完整的看清楚,可方才见到的。。。。。。异常诡异。
。。。。。。与此同时,桥下街边的酒楼露台上,
“大人,孙纪是当年督办孙家村一案中,仅存下的官员,却在十年前因着疯病丢了官位。”
“如今已入秋,各地州府选拔的举子皆汇聚到了京城,这久安街离皇城较远,屋舍老旧,却是各地举子来京後住下最多之地,属下打探到孙纪每隔一月便会出现在久安街的长生桥上,要跳一次河。”
“今日距上个月恰好整整一月。”
站在露台上,望着长生桥的沈澜之听着他的话,轻轻饮了口杯中的茶,而後道:“肃一,人都安排好了?”
“是,”肃一绷着一张常年没有表情的脸,应道:“陆寺丞已经带着人乔装成举子埋伏在人群中,只要他一出现,便可拿下。”
“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肃一侧过头看向沈澜之,问出心中的疑惑,“仅仅抓他一人,为何要带这麽多人?”
“自是不只有他一人。”沈澜之注视着长生桥,指尖摩挲着杯沿,嘴角微微上扬道。
眼睛不自觉地扫到对面,却像是看见了什麽般,指尖倏然收拢,杯中的茶水也洒了出来,茶水染湿了手指。
肃一不明白一向稳重的大人怎麽会突然失态,也跟着往桥上望去,
就见着长生桥上来往的人群中央,一身着素青色长裙,头上带着白纱帷帽的女子很是显眼。
她就站在传言中那孙纪跳河的位置。
“大人,属下打探到的孙纪是男子?那姑娘怎就站在桥边,一动不动的,也要跳河?”
就在他说出这话的刹那间,
“哎!大家快看,那疯子又来跳河了!”
。。。。。。此前璃月正紧紧皱着眉头,正望着河面回想着来长生桥之前的事,
师父留下字迹邀她于申时到长生桥上相见,恰巧与她梦中见到浮尸的时辰很近。
正当她想着这些时,就听见,
“哎!大家快看,那疯子又来跳河了!”
惊得她当即转过身看向周围,就见这道桥的另一面突然出现一男子,身着褴褛不堪的长袍,那长袍原本的颜色已看不出原来的色调,灰扑扑的。
衣衫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破洞,腰间系着一根不知从何处捡来的麻绳,松松垮垮地垂着,麻绳上还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物件,头发如乱麻般蓬乱地堆在头上,凌乱的发丝间藏着一张脏兮兮的脸。
璃月就见着他踩着一双破旧的草鞋跑上了桥,直直冲着她的位置跑来。
“小心!”高处传来惊呼。
桥的另一边不知何处突然涌出一批人,身着黑色劲装,个个面容冷峻,满是杀意地手持寒光闪闪的兵刃出现在桥边的街道上。
璃月正往後撤开时,就见着那疯子像是什麽也没感知到那般继续跑向她,她不作他想便加快速度转身往左边的桥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