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如岩浆一般,还有粘腻的汗水,像纱网一样,绵绵地将她笼住,寻常来说,是无法忍受的。
可是想到是他,好像又能进行下去。小病秧子好像很喜欢这样,他的额边青筋突出,双拳攥紧了,发出细细的呜咽。
他的唇被咬破了,显得愈发殷红。发丝黏在颊边,眸光涣散的模样,十分之诱人。前世云意姿好歹在後宅多年,什麽姿势不知道,于是都来了个遍。
肖珏累到爬都爬不起来,云意姿也觉得有点腰酸,揉着腰间的软肉,推开他,无力地起了身来。
青年半倚床头,懒懒地看着她的背影,擡起手掌,隔空描摹光滑的脊背。
发泄爱欲之後,那之前蓬。勃的杀意,奇迹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就像是泡在水里一般,骨头都酥麻了,动也不想动,说不出的慵懒。头发铺开在床榻上,衣服半遮半掩,露出半边肩。不如以前白皙,肌肉却是紧韧。
锁骨很深,漂亮到像雕琢出来的,有一些淡淡的刀伤痕迹,分布在上。
云意姿咬出的红痕也印在旁边,她看了一眼,便淡淡移开目光,没有多看。
拿着梳子,慢悠悠地梳拢头发,肖珏从後面缠了上来,追逐着她亲吻。
云意姿刚梳好的头发,又被他弄乱了。
他的嗓音轻飘飘的,如同踩在云端之上,“云娘……”
“云娘。”
“云娘,不要再离开我。”
云意姿“嗯”了一声,用手将头发从衣领中弄出。从她身侧,燥热的温度不断传来,肖珏忽然,低低一笑。
那笑声十分诡异。
云意姿大惊,这是又开始犯病了?她看去,肖珏撑着额头,双肩耸动地笑了许久。
眼尾夸张扬起,冷冰冰地说了一句:
“你根本,只是在敷衍我。”
云意姿:“我没……”
“你心里,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我的位置。”云意姿心想完了,这是要开始算账了。
肖珏扳着手指头,神经质地一个一个地数了过去,“你在乎谁?聂青雪?周昙君?王炀之?檀望善?还是谁?你对他们都那麽好,都能留一线,为什麽对我就这麽绝情?你说会陪着我的,不论什麽情况都不会离开,我每一个字,”
他像是抽噎一般,停顿了一下,神情又立刻凶狠起来,“每一个字都记得那麽清楚,结果却让我发现都是假的!”
“云娘,你要补偿我。”
他抓着她的手指揉搓,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
半个时辰後,被肖珏强硬地换上一身红装,再由他一路牵进一间铺满红布的喜堂,云意姿人还是懵的。
没有宴席,没有宾客,只有他们二人。
空气安静,有轻微的香烛味儿,喜堂中高高端坐的,是两个稻草扎成的假人。在烛火的映衬下,面容阴森,让她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肖珏快步走上前,“哗”一下拉开了後面那道深红色的帷幕。
云意姿如同被雷劈般定在了那里。
最里边,竟是一间灵堂!
前面设牌位丶香案丶蜡烛丶三牲及供品等,两边是鲜花与花篮,後方高悬着一条横幅。
泾渭分明的黑白之色,与周围大片的红色形成强烈的冲击。
更让云意姿骇然的是,灵堂正中,竟然停放着两口灵柩,沉重的棺盖,严实地盖在其上,让人一下便联想到死亡之类沉重的字眼,可怕的阴影笼上心头。
肖珏抓着云意姿,二话不说,跪在了蒲团之上。
“拜过天地,我们就是夫妻了。”
有种冥婚的架势,云意姿这样想,膝盖僵硬。肖珏表情一收,看不出什麽波动,温柔地摸了摸云意姿的脸:
“你乖一点。”
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
“云娘,我们——”
他附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一起死吧?长眠于此,不是一样的永远在一起了吗?永远都不分开了啊。我们同眠于地下,共处在一间墓穴,夫妇合葬,共赴死亡。死亡,是多麽美丽的事,那瞬间的绚烂,亦是永生。人们毕生追逐的,不正是那样的永恒吗。”
疯狂的爱,恐怖的爱。
他的眼底,光影狰狞。
“为什麽要害怕呢。”
“你为什麽要害怕呢?”
他无比爱恋地摸着云意姿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那些浓重的情感如同诅咒一般,要拖拽她沉入深渊。
云意姿仔仔细细地观察他的神情。
真的,宛如疯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