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是你想与一个阉奴出逃,”梁怀坤说完这句话就感到胸口发闷不已,捂着嘴呛咳出了眼泪,脸色涨得通红。
云意姿却一点也不关心,只为他话中意味皱眉。
“我何时……”
脑海中蓦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某个寂寞的黄昏,有人骑着一匹瘦马,逐渐远行而去,只留下一道拉长的,清瘦的影子。
白马,夕阳,少年。
宛如一道,永远都追不上的景致。
梁怀坤一见云意姿的神情,一下子什麽都了然了。他的嫉妒心疯狂生长,决定永远将那个秘密埋藏心底。
于是,他看着云意姿笑出了声,“呵呵。金暮,是叫这个名字,对吧,”
云意姿诧异,没想到,梁怀坤也记得他。
他看起来很是郁怒,额头暴起青筋,“金暮!区区一个周国派来的细作!本该是个死囚犯,你!你身为寡人的姬妾,竟敢背着寡人,将人从牢里带出,私自将他放走!你以为寡人不知道?!”
又露出一个阴鸷的笑容,“可惜,你历经千辛万苦,送他出关数十里,那又如何,最後还不是被我派人抓住,活活打死,丢到乱葬岗,尸体都给野狗吃了个干净!一点渣都不剩!”梁怀坤猩红着眼,“你一直都不知道吧?你是不是以为,他好端端地逃回去了?!”
梁怀坤说着好像上了瘾,脊背也挺直了一些:“不如,寡人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寡人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派出暗卫,四处搜寻那个阉奴的踪迹。他家中是经商的吧?寡人让宛须找到他,不止是他,还有跟他有关的所有人,寡人全都杀光了!至于那个金暮的头颅……如今,还摆在未央殿中。云姬,想不想随寡人回去看看——看看——你那情深义重的故人啊?”他扭曲地大笑起来,就像疯了一样。却没有如愿以偿看到云意姿震惊的表情,她甚至,连一滴泪也没有流。仅是皱紧眉,怪异地将他看着。
云意姿的太阳穴有点疼。为什麽这段记忆,她一点印象也没有。绞尽脑汁,却什麽也想不起来?
她定定地盯着梁怀坤,忽然摇了摇头。
“不可能。”
梁怀坤猛地止住了笑意。
“你不可能杀死他。”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就是有这种笃定,她下意识地觉得,金暮是一个无比强大的人。
他眼界开阔,精神力与生命力都无比强大,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杀死他。
“哼,由不得你不信。”
梁怀坤又将目光放在肖珏的身上。这样一个又脏又臭的废人,她竟这般宝贝地抱在怀中……他的表情流露出了浓浓的怨恨,不禁咬着牙低吼:
“你跟他在一起,不过是互相折磨!这世上,谁能受得了一个疯子……谁能受得了一个疯子?!”
说到最後出奇愤怒,竟不知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别人了。
感受到怀中人一瞬间的僵硬,又在轻轻地发起抖来,云意姿对梁怀坤愈发厌烦,与肖珏十指相扣的力度重了一些。
不管梁怀坤怎麽跳脚,她偏过头,贴了贴少年冰凉的下颌:
“别听他胡说。”
揉揉他的手指头,像是在诱哄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声音轻柔,如同春风拂过心间:“我们家朝蕣,才不是疯子呢。”
肖珏怔怔扭头,视线中映入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又明亮又温暖。
很熟悉,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
那双眼睛的主人,对他说:“公子,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似曾相识的温柔低语,遥远如从天边传来,如同暖流般流过心间: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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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hhh梁公那句话代到甄嬛传了……
话说我可太想写番外了!使君x大娘娘,肯定贼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