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又为何在此处。”云意姿转向他,往後一退,避免再度被他钳制。
肖珏瞧她一眼,忽地勾唇一笑:
“我也路过。”
他心情大好。
一切疑惑迎刃而解,隐壹说云娘与季瀚清见面相谈,他们定然是在商量今晚这件事了,啊,原来是他误会云娘了。他就说,怎麽可能呢,要是私会怎麽可能在青。天白日啊。
正儿八经的私会,应该像现下,他和云娘这般啊。
“为何不领功呢?是你计划的吧,”肖珏困惑,“这可是大功一件啊,也许,你能得到不小的封赏。”
“公子难道不知,在这宫中,低调的人,才能活的更久麽。”
“这我倒不知,”肖珏素来倨傲,从不懂低调为何,“只不过,云娘是我生平仅见,最特别之人。”
那是公子你没见过世面。
云意姿发觉他好像长高了些,身量都不再是持平了,他看她都是稍微低下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
玄衣勾勒瘦直的腰身,漆黑如墨的黑袍之下,蹬着一双乌金六合靴,靴尖露出,低沉古朴的鞋面上竟是绣了一片暗金色丶隐隐泛蓝的羽毛,有点……张扬。
他眼眸微动,看她时带笑。
不対,云意姿忽然想起,这夹壁里面,乃是个死角。
他能突然出现在她旁边,定是一早就在此处!难道方才他一直都在?
云意姿不可能相信他说路过的鬼话。
肖珏怎麽会到这里来?
“公子怎知,我在此处。”
云意姿眯起眼睛,质问于他。
昨日大雨,那两个鸩卫端贰端叁她分明看见是去避雨了,她才决定与季瀚清谈话。
肖珏又如何得知自己会来这里的?
除非他在她的身边,有别的眼线!
肖珏毫不心虚,反而控诉:“都是我主动来见你,你都不会来见我麽?”
还要隐瞒!
“是不是有第三个人,在监视。”云意姿直接说了出来,眸色一冷,“公子,你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我?”
肖珏皱眉,不解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做什麽。我看不见你的时候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你去了什麽地方,跟谁见面,都做了什麽事,说了什麽话,我想知道。我也担忧你的安危。”
“公子,我只是区区媵人,不过是去芳菲苑照看花草,还能去哪里呢?”
肖珏抿了抿唇,还未反应过来已脱口而出:
“你与季瀚清交从过密,难道不是事实?”
“何为交从过密?”云意姿怒上心头,这人以为她与季瀚清私相授受?她恍然大悟。原来昨夜那些奇怪举动,是来找她算账啊。
他以为他是谁?
云意姿冷笑了一声,“在公子看来我是个怎样的人?任何人都可以结交?”
她步步紧逼,肖珏孑然不动,看着她脸色急剧地阴冷下来,“我没那麽说。”
她心中怒火大炽,却是微笑道:
“如果公子还想见我,就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我不喜欢。”
“你威胁我?”肖珏不可置信,“我以为在你心中,我与旁人不同。”
“是有不同。”那都是建立在她拥有前世记忆的基础之上。她知他未来大权在握,有心结交,却不想重蹈覆辙。梁怀坤那样待她,□□看管如同笼中金雀,令她厌恨甚深。
倘若踩到她不可容忍的那条线,纵使以後凌驾衆生丶万人之上又如何,她也会毫不留情地早做取舍,斩断所有联系。
肖珏因她坦然承认“不同”,心中舒服了一些。
“可是公子,我无法忍受,”云意姿再次清楚表达了她的不喜。
“为什麽?”他是真的不明白。
云意姿深吸一口气:“若是换成我呢,时时刻刻监视公子的行踪?”
肖珏不假思索:“求之不得。”
“……”云意姿好言相劝,“公子,可是人与人是不同的,你情愿的事旁人未必,正如我之蜜糖丶彼之□□。”
肖珏握紧了拳:“你难道想瞒着我去见旁的人麽?”她昨夜那般待他,不就是两情相悦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