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献道:“这还要多谢景大人,若不是她,本宫不可能找到这玉玺。”
景暄和点点头,说:“怀献太子客气了,先帝在时,对臣说玉玺在一个‘春’字打头的地方,可宫中并没有带有春字的宫殿,而先帝身边伺候的人,也没有一个人名字中带有‘春’字。後来臣转念一想,当年在查神鸟夺心案之时,先帝曾与臣在建宁寺的园中谈话,那里的玫瑰娇艳欲滴,而那玫瑰的名字,便是‘春盎然’。所以臣猜想,那玉玺便是被先皇派人送到了建宁寺之中。”
“建宁寺……”黎振喃喃道,“那麽久远的记忆,你竟还记得……”
“听闻黎督主为了查找玉玺的下落,逼死了许多宫里的内侍,其中小全子便是冒死替皇上送出玉玺的人,可怜他到死也没有向你吐露这个秘密,也是个难得的忠义之人了。”景暄和叹了口气,道。
太皇太後牵起怀献的手,满是怜惜地说:“乖孙儿,既然你不想做这个皇帝,哀家也不会逼你,那麽以後,你打算如何呢?”
怀献反握住她的手,说:“皇奶奶,如今孙儿已经不是什麽怀献太子了,惟愿与师父在观中清修,不再过问世外之事。除此之外,孙儿还会日日为父皇母後祈福,希望他们的灵魂早登极乐。”
“好孩子!”张氏心疼地搂住自己的孙儿,点了点头。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兴王对那群黑衣士兵道:“如今已然真相大白,若你们迷途知返,本王不会让你们替黎振抵命,你们还是我大明最忠勇的士兵!”
他们陷入了沉默,随着一声声武器的落地,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黎振,本王最後再问你一次,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没错吗?”兴王蹙眉道。
黎振似是笑了,“我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想在宫中活着罢了!我有什麽错!”
他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深宫中累了多少白骨,染了多少血泪,葬了多少青春?更别提那麽多的求而不得,狠辣摧残!这是什麽皇宫,明明是咬碎人骨头,吃掉人血肉的巨兽!生活在宫中,哪个不是无望的囚犯,活着的尸体!”
“你简直无可救药!”兴王深深地摇了摇头,对侍卫道:“来人!”
“属下在!”
“将黎振与阿衡绑起来,关入司礼监中,听候发落!”
“是!”
侍卫们刚将他们抓住,站在太皇太後身边的景暄和突然缓缓地倒在了地上,她墨绿的衣裙仿佛寒风中枯萎的落叶,脆弱得不堪一击。
“暄和!”万灵安惊呼了一声,飞奔过去,将景暄和抱在怀里。
变故来得太突然,衆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麽?”万灵安擡头,对黎振质问道。
“我早就下定了决心,若是我今日失败了,必死无疑,所以……我给她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就在刚才,我捏碎了手中的蛊虫,将那毒,催发了出来。”黎振挣脱了侍卫的桎梏,向万灵安缓缓走来,他伸出手,似乎要去触碰景暄和的脸颊。
“别碰她,她是我的妻子!”万灵安心中像涌起了一座火山,亟待爆发。
黎振突然大笑起来,“此毒无药可解,三天後,她就要下来陪我了!”
兴王愤怒道:“没想到你竟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
黎振倾身,不以为然地说:“我的心已经死了,一个已经心死的人又怎麽能体会到别人的痛苦呢?如今的你们,不过是我前进路上的绊脚石罢了。”
“我要为景姐姐报仇!为一切无辜枉死的人报仇!”
话音刚落,一只飞箭从远处射来,直直地射向黎振的脖颈。
是徐芃敏!
黎振闭上眼睛,这样也好,就让t一切的罪恶都以这箭簇结束吧。
可预期的疼痛却并未降临,取而代之的是滚烫的鲜血,喷溅到了他的脸上。
最後关头,阿衡扑到了黎振身前,硬生生地替他挡住了那飞箭。
阿衡的脖子被飞箭给射穿了,他倒了下来,黎振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被一片鲜血染红了。
他的手被侍卫们背在身後,无法触碰到阿衡,阿衡痛苦地捂住脖子,胸前和袖子都被染红了。
几乎是用尽了最後的力气,阿衡道:“先生……罗……《罗织经》……”
他说完便断气了。
黎振不知道,为何阿衡死前要向自己提一本书的名字,还未回神,只见万灵安已经抱起了景暄和,往宫外的方向走去。
衆人自动给他让开了一条道,他的背影是那麽沉重,仿佛笼罩着一层乌云。
沉甸甸的,一瞬间,像是失去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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