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然眼眸微眯,却见黎振负着手,走了进来。
“黎先生!”她霎时像看到了救星,扶着把手站了起来,脚步酿跄,“你是来救哀家的吗?哀家就知道,在这冰冷的宫中,只有你忠于哀家,为哀家着想!”
她死死地抓住黎振的手。
“怎会?”
黎振的话语寒凉,硬生生地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黎振,别忘了,哀家还没有被废,所以,哀家还是大明的太後!”李惠然松开手,正了正衣襟,“更何况,哀家手里还握着你害死怀献的证据,难道你真的忘了吗?”
黎振突然笑了,“太後娘娘,这是我最後一次这样叫你,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怀献太子明日便会登基了,所以你说的‘害死’,不过是疯话罢了。”
李惠然像见鬼一般,“怀献……不是早就死了吗?”
她眼眸突然瞪大,“难道你……找了一个替身,假装那是怀献太子?!”
黎振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他就这样望着李惠然,眼中极尽轻蔑。
“李惠然,你输了,作为输家,不该有这麽多问题。”
“不!”李惠然唇色苍白,“你竟如此胆大,哀家要杀了你!”
她说着就要去抓黎振,却被黎振一把推开,跌坐到了地上。
“李惠然,你若是再吵闹,我便喂你喝哑药,让你再也开不了口。”黎振眼中写满了厌恶。
“为什麽……为什麽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这样对待哀家!”李惠然像疯了一般凄厉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先皇如此,乌骓也是如此……哀家这一生,就是个笑话……”
李惠然突然笑了起来,目光满含恨意。
当年的那个男人,虽说是她的丈夫,可他却整日流连于另一个女人的床榻,他发疯一般地宠爱杭皇後,那姓杭的不过是个平民女子,她何德何能能受到天子的宠爱?
“李惠然,你可知我最恨你哪一点麽?”黎振几乎是咬牙道,“当年你借我的手,害死了怀献,让我这麽多年来,都日日活在不安与恐惧之中。你嫉妒杭皇後,便要杀了她的儿子来报仇麽?”
“凭什麽?我哪一点比她差?可我的丈夫就是那麽爱她,发了疯一般地爱她!甚至还将她送上皇後之位!我不甘心!”
森凉的冷意从她的周身传来,她紧紧握住拳,手背的青筋暴起。
李惠然冷冷一笑,“宫中从来都不缺失意的人,也从不缺阴谋诡计。所以我决定借你的手,杀掉怀献,只有这样,她才会痛苦,而她痛苦了,我活着,才有意义啊……”
杭皇後死的那天,是她的人生最快乐的一天,可那天过後,她却像突然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一张张模糊的人脸仿佛飘荡在她的眼前。
本以为,乌骓是喜欢她的,可他喜欢的只是她的荣华富贵,嘴里说着喜欢,实际上却和另一个女人周旋,卿卿我我。
还有她父亲。
他也不喜欢她,她的名字叫“惠然”,出自诗经的《邶风·终风》:“终风且霾,惠然肯来。”
寓意和善丶顺从,这便是父亲对她的全部期望。
真是可笑,她凭什麽顺从,就像一个物件一般,没有自己的思想吗?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爱她,也没有谁在乎她。
就在黎振要离开的时候,李慧然突然道:“你这个下贱的奴才,你和他们都一样!哀家倒要看看,你的下场是怎样的,恐怕比哀家还要凄惨千倍,万倍!”
黎振捏住她的下巴,命令她望向自己,道:“好啊,我要你眼睁睁地看着,且看明日,这大明江山是谁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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