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大人喜欢就好。”阴怀光状似悠闲道:“阴某知道,你们周承恩指挥使也很喜欢这雨前龙井,只是这几个月怎麽没看到他主事?难道是身子有疾?”
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景暄和知道周承恩不日便要致仕,如今更是不想参与到这滩浑水中来。
她也不好多说,只是四两拨千斤道:“周指挥使久未露面,也许是圣上派他做其他事情去了吧,阴家主不会不知,锦衣卫职务特殊,有时候接到任务,消失个十天半月也不是稀奇。”
阴怀光见她嘴风严实,此刻也没有再多问,只是随便扯了些闲话。
不一会儿,冼嬷嬷来了,她“哎呦”了一声,“景大人,什麽风把您给吹来了,您要是还想找老身问话,直接叫人告我一声,何必亲自前来呢?”
景暄和心想,若提前告知于你,岂不是让你有所准备?
嘴上却说:“这案子由本官负责,本官自然得亲力亲为,否则案子出了差错,圣上怪罪下来,岂不是不好了?”
“是是是,景大人说得对。”
冼嬷嬷舔了舔嘴唇,景暄和细细打量她的神情,发现她好像有些紧张,连说话的语速都变快了。
若非心里有鬼,又怎会如此?
景暄和直言道:“本官在来之前,询问了一下与阴家失踪丫鬟见过的人,他们却说,丫鬟小双是五短身材,还有一双罗圈腿,可在本官的印象里,井中的女尸,双腿修长,和传言中好像大不一样呢。”
冼嬷嬷说:“当时……当时老身只注意到了那女尸背上的黑痣,也许是老身伤心糊涂了,没注意她的腿……是老身的疏忽……”
景暄和逼近她,问道:“可在义庄时,冼嬷嬷你明明没看到她的後背,为何便肯定她是小双呢?正常的顺序应该是先看後背的黑痣,再确定身份,而你却先确定了身份,再让黑痣佐证她的身份,倒是有些奇怪了。”
冼嬷嬷身子一哆嗦,望了一眼阴怀光,好像等家主发话一般。
景暄和站到了他们中间,将他们隔开了一段距离,对冼嬷嬷道:“大明律法规定,若是佐证的人故意隐瞒,阻挠官差查案,会被杖五十,流放苦寒之地。冼嬷嬷,您如今也快五十了吧,如果被流放了,就算是神仙也难救你了,很有可能便会命丧流放途中,成为一个枉死的鬼,那可就真不值得了。”
“这……真有这麽严重吗?!”冼嬷嬷脸色一白。
景暄和:“孰轻孰重,可要掂量清楚,切勿因为一时的糊涂,酿成大错,到时候,本官可就保不了你了。现在你吐出实情,本官还可以为你转圜一二,若你说的有理,本官还可让你功过相抵。”
冼嬷嬷还在犹豫,景暄和突然朗声道:“说,你是不是知道小双的下落?你们不过是沆瀣一气,想让街坊四邻都知道小双失踪了,实际上,是你们害死了她!”
冼嬷嬷吓得话都不会说了,怔了半晌,一咬牙,道:“景大人明察啊,不是我……小双是我的外甥女儿,我怎麽可能会害死她呢?”
“难道是……阴家主?”景暄和目光清明,冷声道:“你若再吞吞吐吐,不说实话,本官便不会再有耐心,与你浪费时间了。”
冼嬷嬷哭丧着脸道:“造孽啊!小双……其实小双已经死了,就埋在阴家後院的老槐树下面!景大人要是不信,大可派锦衣卫将尸首挖出来,便一清二楚了!”
她继续说:“是阴家主母邹氏逼死她的,邹氏嫌弃小双碍眼,对她动辄打骂,小双实在忍无可忍,竟上吊自尽了,阴家自知理亏,怕我那哥哥嫂子过来扯皮,才说小双走丢了,要我瞒着,还在菜市口张贴告示,弄得衆人皆知。”
阴怀光眼看瞒不住了,终于说:“景大人,内子脾气不好,我自会说她,可那小双是自己上吊的,与阴家无关啊,我们只是觉得,家丑不能外扬,才将她的尸首草草处置了。”
景暄和对身旁的锦衣卫小旗说:“去老槐树下面看看,能不能找到小双的尸身。”
“是,景大人!”三个小旗便去阴家後花园了。
景暄和抓住冼嬷嬷的手腕,道:“可你为什麽承认,紫禁城井中的女子是小双?”
冼嬷嬷眼皮一跳,干脆破罐子破摔道:“都怪老身一时糊涂,是李家……李家给了老身十两金子,让老身承认那女尸是小双!”
“所以说,那女尸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李家的远房小姐,蒯小姐。”景暄和沉声道。
李家是李太後的娘家,奇怪的是,李太後对此案并没有插手,难道李家是有什麽事情瞒着她?
半个时辰後,锦衣卫小旗来报:“大人,我们果然在槐树下挖出一具女尸,那女尸身材很矮,还有一双罗圈腿,和邻人的口供对上了!她脖子上有勒痕,初步判断是上吊身亡的!”
景暄和目光一定,所以说,阴家t只是一个烟雾弹,李家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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