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银杏华光“臣女想射狼,射紫禁城中的……
“见……见鬼了!怎麽会是男的……”新来的小旗脚下一软,被石头一绊,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其馀小旗将他拉起来,一人说:“景大人还在这儿呢,你可别被吓得尿裤子了。”
那小旗冷汗直冒,还不忘对景暄和说:“下官没用,让景大人见笑了。”
景暄和摆摆手,“这件事确实很诡异,也不怪你害怕。况且你是第一次开棺,不必太苛责自己。”
小旗这才长吁一口气。
景暄和走近那棺木,认真地瞧了瞧,说:“这男子刚死不久,他衣衫褴褛,脸上身上的皮肤都很粗糙,好像是个乞丐,还有,他的脸色发绀,嘴唇丶耳朵和指甲都呈现青紫色,一看就是被冻死的。”
“冻死的?那便是哪个喝醉酒的乞丐吧,这天寒地冻的时节,若是喝醉了,躺在街上一晚,难免就冻成冰棍了!就像他现在这个样子。”一个小旗说道。
另一人补充道:“他衣袖上还有些煤灰,应该是在哪个煤堆旁边冻死的,後来被人调包了,到了这个棺材里面。”
“说的得不错,本官才不相信,这世上有什麽鬼神之事,就算有,也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又或者,阴差阳错之下,成了这个样子。”
景暄和顿了顿,说:“本官还记得,那守着义庄的衙役说,阴家人是找的一个仵作将那女子埋葬的,我猜这件事和那个仵作脱不了关系,说不定,就是他搞的鬼。”
“景大人,我们现在便下山,将那仵作抓住,让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吐出来。”小旗们提议道。
景暄和点点头,和衆小旗一起下山了。
*
景暄和先派小旗到义庄找衙役打探那仵作的消息,自己则是来到了顺天府衙。
锦衣卫们在前面开路,景暄和信步走到了衙中,府衙里的角落种着一棵银杏树,这银杏树屹立在这里有几百年的光景了,此刻被皑皑的白雪盖住,不复往日的光彩。
景暄和永远也忘不了,她第一次踏入这里是一个秋天,银杏的叶子金灿灿的,柔和的阳光从叶子的缝隙落了下来,在阳光中,金色的叶子像点点繁星点缀在枝头,微风一吹,叶子层层叠叠地落下,徐徐展开了一副金色的画卷。
那时,落叶缤纷,阿呆正抱着臂,靠在树下打盹,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仿佛感应到有人来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是她,有些发怔。
而她一身男装,朝他微微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过往的记忆扑面而来,她仿佛站在时光的长河中,默默地望着以前的自己与以前的他。
树枝上的白雪落到了她的头上,景暄和只觉得脸上一冰,终于回过神来。
打探的小旗从义庄回来了,一进门,他便急匆匆地说:“景大人,衙役说那仵作确实是在顺天府的县衙做事,名叫马添。”
“马添?”
景暄和没听过这个名字,当时她在县衙当捕快时,县衙里只有一个年迈的老仵作,耳聋眼瞎,所以验尸她经常自己动手,还能验的准确些。
正巧何捕头回来了,见顺天府衙围满了锦衣卫,何捕头有些发憷,又见领头的是景暄和,才微微安心下来。
“景大人,你们来府衙是有何事?”他迎了上来,脸上挂着笑。
这麽多人在场,他自然不好再叫她“阿暄”,便一本正经地叫“景大人”。
景暄和朗声道:“何捕头,如今县衙的仵作叫马添吗?之前的老仵作去哪里了?”
何捕头:“马添是才来的仵作,之前的老仵作年纪大了,被他儿子接回乡下享福去了。这马添倒是个安静人,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只是我感觉,他好像很缺钱的样子。”
景暄和:“哦?何以见得?”
何捕头:“仵作是贱职,没多少人想干,马添的父亲是一个读书人,却没有考取功名,就这样病死了,马家还有几个弟弟妹妹,马添是老大,只能放弃读书,来外面赚钱,可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捉襟见肘。
在老仵作还在时,他拜他为师,让老仵作教了自己些验尸的本领,才在县衙开始当差的。一个月前老仵作回老家去了,他开始独当一面,只是平日里只从家里带一个馒头来吃,私下里也接些埋尸丧葬的活计,我看他养家压力大,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景暄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家住哪里呢?”
“就住在城西甜水胡同里,第一户挂着葫芦的人家便是。”
“多谢。”
景暄和拿起绣春刀,便要离开,何捕头却叫住了她,“景大人,您要我查的事,我正在干,已经排查完了城西和城南,可惜的是,那两处没有发现工匠,我明日便去城东和城t北排查。”
“有劳何捕快了。”景暄和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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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射箭场。
徐芃敏一身白衣,翻身上马,她近日得了匹黑马,几乎整日都泡在射箭场中,不知疲倦地练箭。
“驾——”
她骑着马,在经过箭靶时,搭起弓箭,凤眸微眯,直直地将箭射了出去,正中靶心。
射箭场的雪每日都会被仆役清扫,所以即使外面的路上有冰雪,射箭场中却是光洁平整。
射箭场旁边有个演武场,每日一大早,演武场都会有新兵在操练,隔着一道樊篱,士兵们震天的操练声传来,徐芃敏屏气凝神,高坐于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