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捕头双手在身上滚了两下,擦去了灰尘,才敢接过景暄和的酒。
“老何,你还是叫我阿暄吧,私下里,我们就和以前一样,不需要在乎那些虚礼。”
何捕头感动地“嗯”了一声,“要不怎麽说老何我有一双火眼金睛呢,那一批的捕快,就数你和阿呆……啊不,你和那位大人最有出息了。”
他有些不知怎麽称呼黎振,毕竟那人如今的地位太高,已经超出了何捕头的想象,若他在这儿,肯定也不想自己再提起他那段不起眼的过往了吧。
景暄和眸子黯了黯,又拉起家常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二月便要致仕了,在这之前,衙门的事情应该很清闲吧?”
“年关时节,最是清闲,只是最近我女儿大妞倒是让我有些头疼。她在家没事,觉得无聊,也想去查案,可她怎麽能行呢?你也知道,我中年丧妻,就只有这麽一个宝贝女儿了,平日里将她当眼珠子似的对待,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大妞天天在家跟我闹,我也没法子了啊!”何捕头深深叹了口气,偷偷望了一眼景暄和。
景暄和自然见过何捕头的女儿大妞,她虽不是聪慧过人,倒也心思机敏,还有一身的好武艺。
“老何,你之前也不知道我是女子,可是後来,不也证明女子查案并不比男子差吗,何不给她一个机会呢?”景暄和徐徐道。
何捕头:“可是按规章来说,我家大妞也进不了县衙呀,如果可以的话,景大人能不能……”
他试探地望了一眼景暄和,景暄和立马就懂了,原来他是想请她帮忙,让她帮自家女儿一把,给她一个机会。
景暄和自然不会拒绝,她以前就想帮助更多的女子入仕,虽然她个人的能力有限,可如果更多的女t子能够进入官场,终有一天,便会如星火燎原一般。
“老何你大可放心,这件事情我应下了,一定会放在心里的。”景暄和承诺道。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便进入了正题。
何捕头说:“三月前,东街菜市口的告示栏上贴了两张告示,李家丢了一个美貌小姐,阴家丢了一个丑陋的丫鬟,都是赏二两银子。可李家是李太後的娘家,如今李家家主是大名鼎鼎的户部尚书,也就是李太後的兄长,让人疑惑的是,丢了一个小姐,却和普通富户丢了丫鬟的赏钱一样,也着实是……有些小气了。”
“那小姐应该不是李家家主李大人的女儿吧?”景暄和怎麽也不敢相信,就算李家再小气,若是亲生女儿失踪了,会赏二两这麽少的赏银。
何捕头点头道:“老何我调查了一下,那美貌的小姐姓蒯,并不是京城人士,而是李大人小妾家的侄女儿,李大人虽然年过五十,却很喜欢美色,家里已经有八房小妾了,其中一位小妾便是蒯姑娘的亲戚,蒯姑娘一家在老家遭了灾,只留下这麽一位姑娘,不得已,蒯姑娘便进京投奔这位小姨。可以说,蒯姑娘在李家就是寄人篱下,虽然名义上是小姐,可实际上,地位与丫鬟一般。”
景暄和:“原来蒯姑娘在李府这麽不起眼,怪不得李家并不想出钱找她的下落。那阴家的丫鬟呢,有没有什麽发现?”
何捕头:“大家常说‘美名远扬’,可那丫鬟却是‘丑名远扬’,样貌很是丑陋,阴家的烧火嬷嬷是她舅母,介绍她来阴家做事,她便在阴家住下了。只是三个月前失踪了,那烧火嬷嬷去求主人,说那丫鬟虽然丑,却像她半个女儿一样,希望家主能帮忙找找她,阴家看在这烧火嬷嬷辛劳了这麽多年的面子上,才答应出钱来找丫鬟,不过也只肯给二两赏银。”
何捕头说完,从袖中拿出两幅画像,“这是当时告示栏上的画像,我找人分别临摹了一份,你可以看看。”
景暄和谢过何捕头,这两幅画像上的女子果然如他所说,一丑一美。
“还有一件事,想请老何帮忙。”
“咱俩的关系,还说什麽请不请的,多见外啊!”老何笑吟吟道,“你尽管说吧。”
景暄和将假镯子递给他,道:“这是从无名女子手上摘下的镯子,虽是假货,成色却很好,几乎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老何能否帮我找找,北京城中有哪个手艺人做过类似的镯子。”
“这件事找我就对了,老何我在顺天府当差多年,走街串巷,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何捕头刚想将镯子收到袖中,景暄和说:“等等,这镯子是关键证物,还是待在北镇抚司更为保险,我会找画工临摹一副图,到时候会派人送到你府上,最慢明早便能送到。”
“还是阿暄想的周全!”
话说完了,何捕头便起身告辞了,在出门的前一刻,突然抠了抠脸,说:“那我闺女的事情……”
景暄和知道他是个女儿奴,这次肯这麽帮忙并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也不是畏惧她如今的官职,而是为了女儿能得偿所愿。
“你放心,我一定安排她去县衙做事。”景暄和笑着让他放宽心。
何捕头这才安安心心地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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