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暄和沉声道:“红袖刚死,就躺在里面,你是想搅得她魂魄不安麽?就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她的冤魂过来找你。”
她突然明白为什麽红袖舅母要执意带红袖的尸首回去了,一来能向外人彰显自己有多麽疼爱侄女,二来是想让阮继对他们表示愧疚,以後能靠着这愧疚再接济他们。
可怜的红袖,活着的时候不停赈济舅舅一家,到死了还被亲人算计。
“是谁在府中吵闹?不成体统!”阮继负着手,来到了院中。
红袖舅妈立刻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可怜的红袖啊!你怎麽这麽惨啊!年纪轻轻就死了,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阮继皱眉,吩咐小厮:“给他们一百两银子吧,不过,红袖已经是阮府的人了,我是不会让你们带回去的。”
妇人一听竟有一百两这麽多,立马两眼放光,她飞快地抹了抹眼泪:“阮老爷,您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大善人啊!”
目的达成,红袖舅舅带着舅妈飞也似的离开了。
院中终于又恢复了安静。
现在让景暄和纠结的点在于,红袖到底是在石画舫中遇害的,还是在房间中遇害的呢?
她更倾向于後者,如果她在石画舫中遇害,丫鬟们不可能没听到动静,而且勒死并不是瞬间就能完成的。
难道在石画舫中,是红袖自己躲到了某处?
她用某种方式转移了位置,想要逃走,竟被凶手杀害。
那麽,她到底躲在了哪里,又是怎麽转移到房间里的呢。
天色已经不早,景暄和与茗泉向阮县丞告辞,打算往府衙而去。
一想到徐芃敏还在等她,此时恐怕已经等着急了,便让茗泉去向他们传信——自己今日不会去找她了,要破了案子才会与她会和。
剿匪的军士们住在名为“周家坳”的地方,相传古时候有一姓周的家族举家搬到此处,便以“周家坳”作为地名。那处毗邻望春山,山匪们都盘踞在山上,很难找到踪迹。
汪常青带着人在周家坳安营扎寨,想必此时徐芃敏已经见到了夫君。
景暄和独自走在望春县的街上,街上行人并不多,比起顺天府人烟少了许多,可就是这样寂静的夜晚,更加有助于她的思考。
景暄和在脑中回忆起今日的线索,又将整个事情串了一遍。
月光洒在石板路上,不知怎的,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人身材颀长,如芝兰玉树,好像……
景暄和鬼使神差地就加快了脚步,走到那人跟前,失声道:“万渊……万灵安,你怎麽在这里?”
那人转过身,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身上也没有月麟香的味道,而是最普通的熏香。
他目光如水,望向了景暄和。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她一惊,垂下睫毛。
真是脑子不清白了,徐芃敏说万灵安身染重病,他又怎麽会来望春县呢……
那人点点头,微微一笑,似乎在说“没关系”。
景暄和转身离开,走到街角时,却停住脚步,望向了天上的月亮。
她倒想让自己成为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可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一想到他病得快要死了,连早朝都上不了,她的心就揪着疼。
白天她可以当做什麽事情都没发生,全身心地投入到查案之中,可是一到了晚上,需要独自面对自己的时候,她就没来由地会想起他。
她使劲地摇头,想将自己的思绪清空,终于提起脚步走了。
景暄和没有注意到,那人一直在远处望着她,他的目光复杂,带着说不出的缱绻与痛惜。
……
被景暄和“认错”的那人走向了巷子深处,那是一间客栈,门上挂着“客满”的牌子,事实上却是被包下来了。
那人信步上了楼,推开门,庄炎已经等候在那里。
“万大人,我已检查了周围,没有异样,也没人发现我们的身份。”
那人缓缓地取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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