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绥抑嗯了一声,垂眼遮住眼底的情绪。
虽然况嘉一说过他不吃扮可怜这套,但他还是会对谢绥抑心软。
于是谢绥抑利用这份心软,不断缩进他和况嘉一之间的距离。
谢绥抑当然知道况嘉一人好,无论是八年前还是现在,无论是做朋友还是其他,但谢绥抑不要做朋友,他想完全把这个人抓在自己身边。
打完点滴就可以走了,况嘉一送他下楼,顺手扔了件外套给谢绥抑。
“别等会走两步又发烧了。”况嘉一嘟囔,天天要他多穿点,自己穿这点在外面晃。
“有事给我打电话?”
“你别乌鸦嘴。”况嘉一环着胸站在台阶上睨谢绥抑。
谢绥抑无奈地把外套扣在况嘉一身上,摸了摸被他抓翘的头发,告诉他:“我后天就回来。”
“知道了。”
谢绥抑刚坐进车里,订票信息和况嘉一的消息一起发了过来。
【况嘉一:票给你买好了,不客气】
谢绥抑本想打谢谢的手一顿,弯弯唇,回复了一个点头的表情包。
远溪的机场很偏,倒是方便了谢绥抑回家,他在路上断断续续地睡了一会,快到家时林株已经站在门口等了。
“牙刷和杯子已经给你买好了,还有床也铺好了。”林株手里拿着一件旧夹克,把它递给谢绥抑。
谢绥抑接过往里走,林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问:“明天弄完跟妈妈回家吗?”
“哪个家?”
林株似乎也被哽住了,马上笑着说:“当然是我们家,你回去了爸爸说不定就不离婚了。”
谢绥抑回头,林株在他眼里看到悲悯,谢绥抑在可怜她,“你可以去找个医生看看。”谢绥抑说。
“我不要,我又没有病。”林株瞪圆眼睛,看谢绥抑不想理她要走,双手拉住谢绥抑的手臂,正好碰到谢绥抑昨天抽血的地方,谢绥抑皱眉甩开她。
林株不死心地跟上去,质问他:“你昨天去干嘛了?”
谢绥抑不回答,着手整理杂物间里剩下的东西。
之前谢绥抑爷爷还留着些小玩意,谢绥抑把它们全扔到一个箱子里,空出这个房间,给那些来帮忙的人住。
林株等他整理完,突然抱起箱子往地上砸,东西又散落一地。
谢绥抑瞥过来一眼,转身出去。
“站着,你去找况嘉一了是不是。”
谢绥抑起先还想不明白林株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她和谢坪又没有感情,等她三番五次来找谢绥抑,劝他回家,谢绥抑就知道了。
她的目的又是自己。
谢绥抑回头,他像一面镜子,反映着林株歇斯底里的样子,但他始终平静,等着林株把力气耗完,然后再收拾残局。
“有病的是你,谢绥抑。”林株冷笑地开口,“你喜欢他啊?那你觉得他喜欢你吗?”
“当年你没有记忆,他有,那他怎么不来找你呢?”
林株一步一步靠近他,声音像鬼魅一样荡在房间里,“你真觉得讲清楚当年的事你俩就可以和好了吗?他妈妈连警局的关系都有,他要真喜欢你,当年怎么可能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