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况嘉一大方地许诺,“我们这样也算好散,以后有事需要我也可以联系。”
“没事呢?”
“没事,”况嘉一刮了下鼻子,“没事就别联系了吧。”
晚上外面温度有点低,况嘉一裹紧外套,弯下腰,对车内的谢绥抑说:“开车注意安全,再见。”
他后退几步,转身直起腰走了。谢绥抑从反光镜里看着况嘉一的背影,抬手重启车子。
轿车像弹发出去,声浪震彻两边的街道。
也只开出去不到一段路,谢绥抑就停了下来,正要横穿马路的人似乎被这辆车吓到了,伸长脖子准备骂人。
谢绥抑车窗没按上去,那人看清谢绥抑的脸,疑惑地皱眉,想认又不敢确认的样子。
“你是谢绥抑吗?”穿着薄棉服的男人问。
谢绥抑从车窗里看他,表情漠然,他似乎并不认识这个人。
“好吧,可能我认错了。”男人看了眼他的车,“小伙子晚上开车别开这么快啊,这道上人多,容易出事。”
男人说完,锤了锤他的右腿,往路边走。
谢绥抑在车内叫他:“杨叔?”
“你认得我?”男人回头。
谢绥抑把车停一边,走下来,“我是谢绥抑。”
“结实了很多。”杨树林笑呵呵地把一杯热茶递给谢绥抑,“我记得那会你和嘉一两个人,跟两个小树苗似的,主要是你,你比他高,显得更瘦。”
谢绥抑坐在板凳上,望着那边堆满杂物的仓库,以及另一栋紧闭的屋门。
八年前那里曾经是驿站,存了他和况嘉一一个夏天拣货上货的记忆。
“驿站五年前就关啦,我忙不过来,上货规范又一改再改,好多人都不乐意自己来取,要求送上门。”
谢绥抑往上看,屋门上面挂着一个大大的招牌——树林百货超市。
“超市生意好吗?”谢绥抑问。
“凑合。”杨叔搓了搓手,又絮絮地锤他的腿,“你们上学那会我们这还是主城区呢,后来那边经济开发,又修了商场铁路,倒是把那边经济带上去了,这边就差了点。”
谢绥抑点点头,目光转回来,落在杨叔腿上。
杨树林的腿一直有个小毛病,他自己说站久了就会酸痛,去医院查也查不出来,所以他没事的时候就喜欢锤腿。
因为他的语态和这个习惯动作,谢绥抑才在刚刚街头认出了他。
“这么多年,杨叔的腿还没好吗?”
“老毛病啦。”杨树林笑了笑,谢绥抑坐在一个矮板凳上,身穿着一看材质就很好的长风衣,眉眼锐利,与身后脱落的灰墙形成强烈反差,看起来格格不入。
“当年嘉一求我帮忙加高你的工资,说你人很好,有能力,以后肯定可以把钱还给他。我当时还不太相信,现在看来,嘉一眼光比我好。”
“加高工资?”
“嘉一难道还没告诉你?你那时可是二百八十一天,这个数现在其实也不算很低。”
谢绥抑低嗯,他其实有怀疑过,但那段时间兼顾的事情太多,实在很累,他就没有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