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嘉一站起来,周任航夺过菜单,“换别的也行。”
“小炒肉、水煮鱼、金钱蛋。”周任航把菜单递给服务员,“饮料的话要,”他转头问况嘉一:“你喝酒吗?”
况嘉一摇头,“胃病刚好。”
周任航啧了声,“那要一瓶旺仔牛奶和一瓶橙汁,顺便把金钱蛋换成蒸蛋,加个汤,暖胃的就行。”
“你喝旺仔牛奶啊?”况嘉一明知故问。
周任航笑而不语,一幅审问的姿态,“你最好告诉我这几年你是隐姓埋名去为祖国航天军事事业做贡献了,不然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我妈病了。”
周任航一怔,“严重吗?”
况嘉一把旺仔牛奶打开,插上吸管喝了口,垂眼淡淡地说:“不知道,我又不是医生。”
周任航也打开汽水饮了几口,“况嘉一,这不像你啊。”
他又问:“所以你妈现在在临江医院?”
“嗯,你怎么来这边了?”
当时电话里周任航那句‘等着’况嘉一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他人真在临江,于是约好地方,两人在临江见了面。
“我来接陈述。”看到他疑惑的眼神,周任航解释:“就小胖,你丫连人名字都不记得了。”
“一时没想起来。”况嘉一问:“他怎么样?最近好吗?”
“不好,听说他那会准备出国读研,结果黄了,然后他又考研失败,去了一所普本。”
周任航把饮料移开,服务员端上一盘花生,他拿起两颗边剥壳边说:“可能读研也不顺利吧,他心里有点受不了,压力太大。他家里人花高价找了个私人心理理疗所,把他送过去治了几次。”
“那好点了吗?”
周任航抬眼与况嘉一对视,摇了摇头,他把剥好的花生放盘里,看着窗外,“更差了。现在家也不回,学校那边还没毕业,天天在理疗所里被人看着。”
“关着?”
“不是,他现在情绪有点问题。”周任航挠挠头,“我也不懂那些专业术语,反正之前他是把错都怪在自己身上,现在全怪在别人身上。一点不顺就冲别人发火。”
“我就举一个例子。”周任航说:“上次乘地铁,因为后面的人挤他,害他鞋差点掉了。他就要把人推进地铁缝里,当时那辆地铁都停了,因为关不了门,他把人卡在那。”
况嘉一沉默半响,问:“那诊所是不是有问题。”
“我也觉得,他家里那边意见不统一,一边要求他继续治,他妈妈希望他回来,托我来接一把。”
“所以你到临江来了?”
“对啊。”周任航喝了口橙汁,“正好我这几天休假,我还没来过临江呢。”他觑况嘉一,“看来这里不回家的人不止一个啊。”
“我是有原因的。”
“你们都有原因。”周任航说:“但我宁愿你们都没原因。”
长大在周任航这番话里似乎得到了具象化,要以前况嘉一怎么也想不到周任航能说出来这样的话,但当他看到周任航因为菜太辣被辣的流鼻涕冒鼻涕泡的时候,他觉得之前那个定论还是下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