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任何一个其他的人谢绥抑都不会这么耿耿于怀,偏偏是况嘉一。
那段青涩,无法正常说话的日子里,况嘉一是有别于所有人,对谢绥抑来说最特别的存在。
尽管谢绥抑不曾承认过。
谢绥抑拒绝继续催眠治疗,但苏医生说即使不治疗也要定期过来复查,否则记忆会发生消退。
消退就消退了。
谢绥抑想,这也不是什么好记忆,但苏医生继续说:“连你原本的记忆也会发生改变。”
谢绥抑有片刻犹豫,原本的记忆和恢复的记忆一样令他痛苦,恢复的记忆越深刻,原本的记忆就越荒谬。
不断提醒他况嘉一跟那些人也没什么两样。
最终谢绥抑还是接受了复查,但苏医生要求三月一次,他拖到半年,再后来变成一年。
原本的记忆没有发生消退,而恨意终于不再时时刻刻盘旋在谢绥抑心上。
此后几年深夜从公司出来,获得休息的空隙时,谢绥抑会想到况嘉一。
具体没有什么内容,就是会想到他这个人,还有偶尔,极少极少的一瞬,想到况嘉一对他笑的眼睛。
“你最近睡眠很差。”催眠结束后苏医生说。
谢绥抑靠在椅子上缓神,拿过水喝了一口,说:“没有。”
“我不是问你,我是告诉你结论。”苏医生把燃尽的香薰放到角落,换上一个新的,点燃。
谢绥抑最开始闻这个香味很舒心,后来习惯了就感受不到它的存在,而今天这股气味如有实质,揪着谢绥抑脑后的一根神经,让他皱眉。
“昨天应该没睡满四个小时。”
“昨晚有事。”因为第二天要带况嘉一做胃镜,谢绥抑直接在车里睡的。
“电波显示你的思绪很混乱,出现了什么让你困扰的事吗?”
“没有。”
“第二次了,对医生撒谎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谢绥抑盯着那盆紫色的不知名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医生叹了一口气,“下个月这个时候,再来一趟。”
抢在谢绥抑拧眉前苏蒿继续说:“不然我就需要联系你母亲了。”
“是我治疗,不是她。”
“但你不来治疗,我只能联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