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雨中抽泣,“小绥,跟妈妈走吧,妈妈现在有能力可以保护你了。”
跟今天下午听到的传言不一样,况嘉一抬眼,谢绥抑还是那副表情,只是眼睛看着有些空。
他手垂在身侧,况嘉一刚刚抓他的时候就发现,他身体的温度比自己还低。
那只手贴着裤缝线,手指根都是红的,大概是因为刚刚握伞握的太用力。
女人的抽噎声变得断续而渐微。
谢绥抑突然楞了下,他的手指被热源贴了贴,指尖纳入一片温暖。
况嘉一用那双在昏光中闪闪发亮的眼睛望着他,夸张地做口型——“冷不冷?”
谢绥抑摇了摇头,几秒后,他把手抽了回来。
今晚发生的事很突然,谢绥抑不知道那个自称是他妈妈的女人是怎么找到他的,在他明确拒绝后仍然锲而不舍地要带他走。
在路边纠缠了二十多分钟,谢随抑甩开她走了,手机里况嘉一的信息还没有回,因为他还没回家。
到巷口谢绥抑本来在看手机,听到关门声后偏头,才发现那个女人跟了他一路。
谢绥抑立刻锁了手机撑伞走,女人不死心一直在后面追,哭喊声跟在后面,被手里不断响起的来电铃声冲的很碎。
况嘉一打最后一通电话时谢绥抑速度已经慢下来,他打算转身了。
但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拉离女人的视野。
雨中的哭泣声似乎消失了,摸不准她到底走没走,两人还是在墙角站了一会。
最后况嘉一不小心打了个喷嚏,他捂住嘴巴,紧张地看着谢绥抑。
漫长的数十秒里,外面没有动静。
谢绥抑先走出去,侧头看他,况嘉一才松了一口气,把手放下来。
趁谢绥抑不注意,况嘉一又抬手闻了一下,他手上有一股茉莉的清香,之前还没有,是他刚刚握谢绥抑手指沾上的。
谢绥抑撑开伞,在雨中等况嘉一。
况嘉一的伞之前丢在那边,撑伞跑不快,他是冒雨冲过来的。
这么大雨,况嘉一全身都湿透了,在角落里光顾着听外面的动静,此刻放松下来,他难耐地扯开黏在皮肤上的衣服。
“我的伞在那边。”况嘉一指那个红色招牌。
谢绥抑送他过去,况嘉一拿到伞,谢绥抑便转身要走。
“欸?”况嘉一唤他。
谢绥抑停下来侧目,况嘉一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本来以为又是追债的人,没想到是谢绥抑妈妈,雨中的哭泣和哀求听起来伤心至极,但谢绥抑始终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这是他的家事,况嘉一不能过分打听。
他晃了晃手机,“你家还好吗?”
谢绥抑摇头,他不知道。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反正我现在没事,等会你要是要帮忙我还可以顺手帮你。”
只要谢绥抑不明确拒绝,况嘉一就当他默认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