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绥抑从做奶茶的间隙中抬起头,窥到那抹逐渐离去的蓝色身影。
况嘉一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外套,里面是连帽卫衣,帽沿宽大,仰头看他的时候,帽子把他围了一圈,显得况嘉一像小孩。
本来也是小孩,拥有靓丽舒适的衣服和精彩纷呈的生活,和谢绥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傍晚奶奶在吃饭,况嘉一溜出病房透气,走廊里吵吵闹闹,总有家长管不住,护士管不了的熊孩子。
“聋子爹!聋子爹!”几个小孩围着长椅上一个老人,欢快拍手。
老人乐呵地看他们,以为他们在和自己玩闹,一个小孩要摔,老人扶着他的背把他抱回来。
“啊!聋子爹碰我了,我不会也变成聋子吧?”小孩双手捂脸,夸张地逃窜。
他没看路,砰得撞上别人大腿,抬起头,况嘉一面无表情地看他。
“谁再叫一声,我把他牙齿掰下来。”
小孩毫无惧色地笑,转身要跑,“聋子——”
况嘉一抓住他后领把他拖回来,另一只手掐着他下巴,两颊的肉被掐的凸出来。
“疼呜”他手脚并用地踢况嘉一,况嘉一安然不动,微微俯下身,巡视他的口腔。
“我掰哪颗好?上门牙掉了一颗,那我把另一颗也掰了。”
小孩说不了话,发出呜咽的哭声,手死死地抠着况嘉一手臂。
“你干什么啊?!”那头家长匆匆赶来。
况嘉一松开手,小孩朝他踹了两脚,躲回他妈妈身后。
“我看看。”家长抬起小孩的下巴查看,只有一点红印,况嘉一没有用很大力气。
“你干嘛掐我儿子。”
“您管不好,我替你管。”
家长好像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眉毛高高挑起,“我儿子凭什么让你管?赶紧走,趁我没发火。”
况嘉一一动不动,甩了下手,重新插回兜里,好心劝她:“您孩子嘴好像没什么用,看看能不能捐,这世界上多得是需要说话的人。”
家长脸色变红,松开孩子就往前冲,旁边人赶忙上拉,“唉唉唉,好了他也是孩子。”
“孩什么孩,你看他还有个小孩样吗?嘴淬了毒样。”
况嘉一就站那,冷冷地看着,没有一点他平时该有的礼貌和风度。
等护士长出来调解,这场风波才算平息。况嘉一走到爷爷旁边,默默坐下。
爷爷看他,压着声音,“孩啊?架,不打啊,不,好啊。”
况嘉一若无其事冲他笑,一如初见般那样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