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任航还没有看过花名册,不知道班里的情况,问:“有多沉默寡言?”
“听说他们班人好像没人听过他讲话。”
“好家伙。”周任航说:“不会是个哑巴吧?”
“……”向茉真的受不了他,“可千万别让他跟你同桌,不然是哑巴也能开口说话了。”
周任航嘻嘻笑,“叫什么名字?”
“谢随意?”
“这么随意的名?”
“谢、绥、抑。”
周任航和况嘉一并排,站在新张贴的座位安排表前面,他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原来是这个绥抑。”
周任航杵了杵况嘉一,“他跟你坐。”
“看到了。”
况嘉一坐回位置上,另一侧还是空的,中午吃太饱,教室又暖和,况嘉一趴着,迷迷糊糊地想睡觉,意识时有时无。
“况嘉一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况嘉一!”
况嘉一猛地睁开眼睛,先看到的是他同桌的侧脸,顿了下,他才转过头,站起来。
化学老师带着小蜜蜂,单手叉腰,皮笑肉不笑地问:“睡舒服了?那来回答一下吧。”
一黑板的化学公式和化学符号,化学老师也没有指明究竟是哪一道题。况嘉一呆了一会,台上的老师等的不耐,“怎么老瞥你同桌?你同桌知道,那让你同桌来……”
“我知道。”况嘉一打断,“选c。”
四周爆开稀稀拉拉的哄笑。
“我问配平这个化学方程式需要转移几个电子,你就告诉我选c。”
“我错了老师。”况嘉一从善如流,“中午有点不舒服,所以趴了一会。我保证接下来好好听课。”
念在他态度端正,老师放过他。
下课铃响,周任航从教室最前端赶过来,气喘吁吁地来兴师问罪。他先假模假样地安慰况嘉一一番,风向一转,一掌拍在谢绥抑桌子上,“我说大佬,你怎么不救他一下?”
他手掌正好压在谢绥抑试卷上,谢绥抑写完第一页最后一个填空题,翻不了面。他抬眼,冷冷地看周任航。
这眼神太犀利,周任航动了下手指,收回手。
谢绥抑把试卷翻面,继续低头写。
“交际大师惨遭滑铁卢。”况嘉一撑着脸,坐在旁边嘲笑他。
“你有没有良心?”周任航白他,“我给你讨公道,你给我泼冷水。”
“有吧?”况嘉一站起来,五指在酸麻的脖颈上捏了捏,“买冰水去,请你一瓶。算我有良心。”
买完书回来就上课了,况嘉一从抽屉里换新的教科书出来,一抽生物书,一团纸跟着掉出来,他俯身去捡,捏起来还有点厚度。
在桌子底下悄悄打开,几张崭新的红色纸票出现在他眼前,况嘉一数了数,十张,一千块钱。纸上好似还有字,他仔细去看。
——剩下的三周后还给你。
况嘉一神色自若地把钱重新包好,压进抽屉里。从桌上拾起只笔,在草稿纸上写字。
写得时候偷瞄了左侧的人一眼,那人抬头挺胸,背直得像一棵树,眼睛盯着黑板,况嘉一能看到他黑而密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