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这么多钱吗?”瘦的那人嚷。
“扫码吧。”况嘉一拿出手机,“我转你们。”
支付贝到账——一千五百元。
况嘉一摇了摇手机,“到了,你们可以去吃饭了吗?”
两人对视,笑了笑,“行,谢谢好弟弟请客吃饭了。”
况嘉一不答,目送他们离开,等人没影后,三米开外,那个老旧的路灯发出撕拉的声音,闪了两次,突然噔得亮了。
暖橙色的光撒下来,分了些许到这边。
坐在地上的人垂着头,一只腿曲起,他穿了件黑棉衣,没拉拉链,从上往下看,能看到他里面那件毛衣领口疏松的线头。
侧脸浮肿,嘴角还有血在往下淌。
况嘉一口袋里没纸,但打包袋里有,他从打包袋里拿出纸,递过去。
那人接过,随意地抹了把嘴角。
况嘉一轻嘶。
“好疼。”
嘴角流血的人抬头。
终于和他对视上,况嘉一歪头,笑得眼睛弯弯。
“我替你说的。”
他蹲下来,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吃不吃汉堡包啊?很好吃的汉堡包。”
那人向下看他的手,又看上来,微微向左偏头。
又看到这张帅气的侧脸了,况嘉一想。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缘分,第三次,可就是天注定了。
“真的不吃吗?”况嘉一持续诱惑,肚子突然也咕咕了两声,他低笑:“你看,我肚子也说很好吃。”
没有回答,连眼神都不曾分过来一分。
他眼尾下压,睫毛垂下时像连成一道锋利的刃。那只受伤的手臂一直撑在身后,肩膀侧左,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避开况嘉一的样子。
怀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况嘉一接起。
“十点二十五了呢。”邓女士,况嘉一的妈妈,在灯光下欣赏她修剪的漂亮整齐的指甲,浮夸地问:“我那么大个好儿子怎么还不见踪影。”
况嘉一叹了口气,站起来。“路上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迟到一分钟是一百吧?”
况嘉一暗骂一句,放平时扣就扣了,寒假本来就把钱花的七七八八,刚刚还给出去一千五,口袋里剩下的钱能不能够他接下来一个月吃饭都是问题了。
“马上就回来。”况嘉一把汉堡放人旁边,捂着手机说:“不吃就扔吧,回去注意安全。”然后飞快地走了。
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冬天路灯下没有飞虫,安安静静的一盏灯亮着,漠然而孤寂。
良久,坐在地上的人才把那只右手伸出来,他手里有一把刀,刀锋雪亮,反射着路灯光,轻轻划一下就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