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笔趣牛>祭魂 > 终章二(第2页)

终章二(第2页)

庄宴说完一翻手腕,衣袖翻飞,数不清的黄色符纸争先恐後地顺着她的右手粘附在这把断剑上,越积越多,最终竟造就了一把臃肿歪斜的纸剑,看着也不像剑了,更像是根随处捡来的粗木枝,只需被泼一盆水就会蔫了。

可关商禹知道这样的一把纸剑究竟有多麽令人畏惧,她不曾与之交过手,但曾亲眼见过修为高于聂迟声的修士在最後的时刻毫无反抗之力地死于其下,死状惊惧万分。

她是不怕,但不忘和聂迟声说一句:“你自己当心,这时候越怕她,死得就越快。”

“谢长老提醒。”

锋利坚硬的铁剑砍在这由符纸堆成的长棍上,并未能将其斩断,反而像撞在了厚实的干泥上,发出了一阵闷响。只在两者分离前的刹那间,那堆黄纸化为了一条火蛇攀缠在剑上,顺着剑身转眼就要咬上持剑的人,却在从剑身爆出的一股强悍灵力中消散得一干二净。

同时对上两人时,庄宴一手执纸剑,一手则空空的,就这麽用手掌去接下了那锐利的剑锋。看似如此,可只有这时用剑与她相对的人才知道她的这只手上并非全无一物,也是怪了,偏就在这种情形下,剑倒像是和另一把剑交锋上了。挥剑之人因此手心剧震,收了手後还不得安心,手里的剑不知怎的沾上了污泥一般的东西,还似有要被腐蚀的迹象,逼得人又得抽出心力来先处理掉这些污物。

纸剑在庄宴手里变幻莫测,可为冰霜,可成烈焰,或有雷霆之力,或如山石坚不可摧。关商禹应付得不算自如,但总不会太落了下风。聂迟声因几番堪称狼狈的应对之举而心有馀悸,险被她抓住机会用符咒魇住心神,误了战局,幸得关长老分心相助,逃过了一劫。

激烈难料的战斗持续了许久,却骤然止于还未有人因身亡而退场的某一刻。

庄宴被困在了一个突然啓动的阵法中,这是关商禹和聂迟声等人提早为她备下的。若是换了申潼盈在这,不说能在一到场时就发觉阵法的存在,她至少也能在中途就有所察觉,从而不让这阵有被派上用场的机会。各有所长,对手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庄宴奈何不得。

“囚仙岭,神仙都能困住的地方,还困不住你一个凡人?”聂迟声见暗计得成,嘴上这麽轻松地说着,心里却长舒了一口气。

“够困上她一阵子的了,最好还能借这阵直接了断了她。走,去明幻宫,那里才是我们真正要去的。”

关商禹正要离开,却听聂迟声叫住了她,一回头便见他擡起的左手上有数道不浅的血痕,疑问道:“怎麽,这点伤就能让你动不了了?”

“这些伤是在她被困住後才出现的,此前并没有。”

他的回答令关商禹顿觉不妙,一番飞快的思索後她命他自查身上有无异样之处,结果还真让他在自己身上找到了一个符咒的痕迹。

“亡傀符……”

“长老认得此符?我只曾听过它的名号,这可是真的?”

亡傀符以中符者为替身,画符的人受到任何伤害都会有少说一半被转嫁到替身身上,若遇致命一击,便是由替身来以命抵命,自己仅会身负重伤,反之则完全不可行。这是能让画符的人占尽好处的符咒,不合许多人心中的道义,既位列五大神符之一,也属禁符中的一种,当然也极难做成,多少修士修行数百年都见不到一回。

这样的符咒是没有具体的样子的,记载中只有制法,还不是什麽人都能看懂的那种,如天书一般,寻常人看上两眼就要心生退意。

玄尊长老修炼千年,见识广博,早年间碰巧遇见过一次别人身上中的亡傀符,印象极深,如今再一见是几乎没有认错的可能的。早该想到庄宴会有这样的手段的,可关商禹纵然有所防备,又哪能全然保得了另一个人不受其害。

“错不了,确是亡傀符。”关商禹说。

聂迟声心下一紧,问她:“长老应当不会留我一人在此吧?”

这个念头曾短暂地为关商禹所想起,但她的回答是:“我且先留在这,是她先从阵里出来还是你身上的符咒先失效尚无定论,我便等上一等,大不了亲手杀她就是。”

对了,亡傀符不是非要中符者死了才会失去作用,它受时间所限,不过一两个时辰,关商禹等得起。有她这话,聂迟声便可暂且平下心待在原地,等着接下来随时可能再起的生死之争。

天门山仙临峰,此为山中第二大峰,天引秘境的入口便是在这山峰之中。穆也有意将凌云渺引来此处,她看得出他的打算,可也只得选择跟来。这人知晓黎族布在天门山上的各处要地,还以司御长之职负责防御要务多年。凌云渺数月前已派人重整族中所有御敌之务,但在这种关头她仍要谨慎以待,以免让对方钻了空子。

不过来了这里也好,她一人同穆也和蔺如衡二人交战多时,天灵剑在她手上尚未被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靠近了天引秘境,她也能更无所顾忌地使用这把仙剑了。

一段密语过後,玉色的天灵剑褪去了原貌,迸发出犹如天上明日般的耀目光辉,继而显现其金铁之身,这下看着便和常见的剑差不多了。

“早闻族中有一神剑,只有族长有权用之。生时至今未曾亲眼一见,眼下得见其真身,不枉我用心谋划这许多年。”穆也看着这剑变了个模样,眼中毫无波澜,至多是多了点兴趣,其馀的便没了。

蔺如衡神情亦如旧,跟着说道:“世上每有至宝现世,总要引得血光四起,今日也不会例外。”

“血光出于人的贪欲,两位的贪念想必只能用各自的血方能浇熄。”凌云渺淡然道。

穆也一笑说:“贪念是消不去的,倒是能暂掩于如山的尸堆里,族长或能亲身体会。”

“是吗,你说的许是对的,那就由你们先来试验一番好了。只这一回,永生永世都不再有下次了。”

凌云渺很少会笑,这时候她的脸上竟能让人看出一丝笑了的痕迹,但这笑不会让她看起来更易亲近,反令人怵惕,心有畏惧。

“有言天灵剑可斩人魂,死于此剑之下便再无转世之机,蔺长老可要更当心了。”

“不必你说,我看还是你要更小心些才是。”

穆也对她这不领情的态度毫不在意,毕竟他说的话本也不是出自真正的关心。两人就这麽随口你一说我一应,此後再无交谈,只管凭自身的本事同对方渐生默契地与凌云渺继续打斗了起来。

同是在天门山中,林致桓事先得了允准,得以安然和黎族的人并肩作战。和他同在一地的黎族人都不认得他,只以为他是同族的夥伴。就在这样朝不保夕的境况下,他却恍惚间有了种自己和这些黎族人是出自同源的念头,也是奇妙。

“你是林致桓?”

难得有了间歇,一个人不知何时来到林致桓旁边,问了他这麽一句。见来者身着黎族的衣饰,他不多犹豫便如实答道:“是我,不知道友名姓,来找我又是因为何事?”

棠止前一日才从别人那听来了这人现身在天门山的消息,他于她和谢颜兰从合庄逃出一事中有不可忽视的作用,于情于理她都应与他见上一见,再当面道个谢。此外,她受了一人所托,那人在信中说她若有馀力,请在必要时为某个人提供助力,是他劝这个人来了天门山,他不希望他在这遇上什麽不好的大事。

她没把她来找他的另一层原因说出来,只和林致桓说:“我叫棠止,就是你和别人之前请族长派人相救的那些人中的一个。我听人说你在这,所以来和你道声谢。”

“客气,可惜当时和我一起的那个人现在不在这里,不然……”

“总会见到的,到时我会再当着他的面和他道谢。”

林致桓朝她点了下头,便没再说话了。棠止也不是个爱与人多话的,同样在说完这句话後就不再出声。

“你果然也来了这,穆前辈猜的没错。”

又见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林致桓从她口中听到了“穆”这一姓氏,当即有所反应,猜测这回是来者不善,于是态度冷淡道:“你是元清门的人?”

“可不,现在这里除了黎族人便只有我元清门的人了。当然,你是个例外。”那人说。

听了这话,林致桓语气更冷了些说:“既然是敌非友,那我们便没有再说什麽的必要了。”

但这人不像要马上和他开打的样子,又接着说道:“你不是黎族人,却对我这个元清门的人心怀敌意,是因为你师傅的事吗?原本照理说我是该更恨你的,毕竟你杀了我名义上的师兄,但我不在乎。他那样一个人,死也便死了,没什麽好说的。我只好奇一件事,你到底是有多少本事能杀得了他,我想亲眼瞧瞧。”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