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笔趣牛>祭魂 > 第八十章(第2页)

第八十章(第2页)

有扼蛊作祟,殷殊连在前期的次次修炼中皆为剧痛所扰,习惯後,他已经能坚持得越来越久。即使每次结束时,他都会牙关发麻,四肢发颤,但仍心怀甘愿。

让他不得不放弃这条常规的修行之路的是,扼蛊会与他的修为一起变强。这事刘岸有说过,是他不肯完全信任那人的话,就算要忍受痛楚也不想轻言放弃修炼之事。

刘岸还说过,扼蛊不仅能在宿主修行和使用灵力时吸走半数以上的灵气或灵力收归己有,用于自身的生长,还会在长到成虫形态时,主动夺走宿主身上的灵力,直至人灵力枯竭,经脉尽断而亡。

他没骗人,殷殊连在明显感受到体内蛊虫的力量有所增强後,便暂时停下了修炼。一定会有破除困局的办法,他始终没有放弃过这个念头。

这之後,还真就让他开辟出了一条生路。他试图从天灵入手,在黎族,每个族人自小必定会听身边的人说过天灵是何等神奇之物,这是他身上所拥有的最特殊也最有希望的筹码。

殷殊连在一次次的痛苦尝试中发现,他可以不让灵气循常路化为灵力,提升修为,而能使其直接入上丹田,也就是天灵所在之处,借天灵之力吸纳转化灵气。需要时,灵力也直接自天灵而出,相当于把会受扼蛊影响的那部分身体完全隔绝开了。

此种做法有一个弊端,一般的修行方式可以让黎族人本身的修为与天灵并进,天灵就像是住在黎族人体内的另一个人,不必刻意去管,就会自发地跟上本人的修为。但这麽做後,就只有天灵独自提升修为,而人自身修为不动,从而导致与同等修为的人相比,实际能展现出的修为实力会低上许多。

当然,没有人给他作为参考,他是无法察觉到这个弊端的,只是感觉用灵力时始终不大顺手,总好像有什麽阻碍着他。不过,这已经是他能为自己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只要能修炼,有灵力在身,时机到了,他就有希望逃离这里。

此外,还有一点令殷殊连不解,在他印象中,似乎没有人对他提过黎族人与外族人在相同的修为境界下会有什麽区别。照理说,天灵既然能单独修行成为助力,那麽每个黎族人都应该时刻有如他人在旁相助,比外族人更强才对,可为何这麽值得说道的好处却从未有族人提及。

至少当时,没有人可以回答殷殊连。他想到这个问题後也没过多深究,宽下心,想着等离开合庄後再去寻找答案也不迟。

另辟蹊径且坚持多年後,殷殊连踏过了两道境界屏障,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成了金丹期修士。

那一天,天赐的良机到来,殷殊连紧紧地抓住了。

扼蛊之事後,宗洵就很少来合庄了,即便来了,也不再把人召集起来,所以在殷殊连的记忆里,他只见此人来过不到三回。

“剑术长进不少,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宗洵在前院遇上了正在练剑的殷殊连,只看了他几个动作,就说了这麽一句话。

殷殊连停下动作,回了句是。

“略可惜了些。”宗洵留下这句话後,人就不见了。

对于他给的评价,殷殊连不以为意,又继续挥舞起了手中的木剑。半刻钟都没过去,他就再次看到了宗洵,不一样的是,这回他手上拎着一个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披了人皮的枯木。

那是多年未见的许成荣。

看到这个样子的他,殷殊连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麽感受。他觉得这个人已经死了,如果不是确信宗洵没那麽好心会专程来处理他的尸体,他绝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垂着四肢和头颅,像一块随风飘扬的破布一样的东西,会是当年他叫了好久的成荣哥哥。

“且慢!”殷殊连在宗洵把人带走前开了口。

“我刻意带他从你面前走过,你应该明白了我的用意。你叫住我倘若是为了让别人出来与他相见道别,那就不必了。他这样子,对某人而言,不如不见。”宗洵头也不回地说。

真难得,他居然会赞成这个人的话。此时的许成荣,确实不适合被其馀人看到,尤其是许成闻。他只要把这件事告诉那三人就够了。

宗洵当然不是出于好意,殷殊连清楚地知道,这个人当着自己的面带走许成荣,只是顺便利用这个行为再一次警告他以及其他人,不要有任何妄想。剩下的四个人,每一个人的下场,都会与许成荣无异。

人走後,殷殊连没有立即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而是继续去练自己的剑。但他决定从现在起,他要开始计算日子,以及用自己的性命,下一个赌注。

过了没几天,殷殊连敲开刘岸的房门,未经允许就走了进去,手上提着平时常用的木剑,对正在吃饭的刘岸说:“成荣哥哥不会再回来了对吗?”

刘岸放下筷子,用他那对怪异的眼睛盯着桌前面容还残馀稚气的人说:“你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怎麽?现在才来找我,想要泄愤?”

“对,我来找你,是要泄愤。”殷殊连也直勾勾地看着他说。

这句话吓不住刘岸,他站起身从座椅上离开,负手走到殷殊连身前,身量不高的他现在已经比殷殊连要矮一些了,他将眼珠略微斜上与人对视,讥刺道:“那就让我看看你还有什麽别的本事。”

少顷沉寂过後,殷殊连骤然发力掐住了刘岸的脖子,不等他挣扎便紧接着将人摔砸在桌上。一阵混乱的巨响,刘岸的後脑勺撞碎了盛菜的瓷碗,带血的碎瓷片飞溅,他根本无法反抗,也反应不过来,人已经被撞蒙了。

好不容易想起来要自救,手都没来得及擡起,他的心口就被一把剑刺穿,一把根本不锋利的木剑。剑被拔出时,血液已浸入其中,离奇的一幕也随之而来。殷殊连眼睁睁地看着刘岸的尸身像是被什麽吸走了,刹那间,血肉之躯成了枯槁的朽木,乌发化作枯草,仅凭一张布满褶皱的人皮,已经令人无法分辨此人生前的模样。

他猜对了一些事,但这个画面还是让他略感意外和悚然。不想久留,他转头就要去做下一件事,还没走几步,就撞上了来找刘岸的夏平溪。

夏平溪的目光越过殷殊连,看到了他身後的场景,那里有一摊血迹和认不出原貌的干枯尸骨。

浸染血色的木剑对准了自己的要害,夏平溪却不觉得有多害怕,只缓缓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人。

他听到这个昔日与自己有过短暂友谊的人问:“那时,在许成闻身上放蛊虫的人是你,对吗。”

关于这个问题,夏平溪这麽多年来都有点惧怕那几人当中会有人来问自己,可真当被人问起时,他又显得很泰然。

“是我。”

“你一直都在替你义父监视我们,是我们看错人。”

“我没想过要害他,没想过要害你们。”

“面对後来的结果,你觉得你的这些话,有几分可信?”

“我真的没有……”

剑尖离得更近了,夏平溪不自主地收了声,与殷殊连相视良久後说:“你要杀我吗?你真的要下死手吗?”

殷殊连还在摇摆不定时,夏平溪却突然一转冷静的态度,嘶嚎着说:“我不想死!你别杀我!我想活着,真正害你们的人不是我啊,你放过我吧,留我一命也不会影响你要做的事,我只想活着,我……”

话音忽止,殷殊连还是没能狠下心杀了这个人,只是把人打晕了,又绑住了他的手脚并封住口,然後奔向许成闻在的屋子。

天是黑了,但时辰还不算很晚,殷殊连敲了两下门就直接推门而入,这还是他几年来第一次进到这里。无人细心打扫的房屋,住着一个疯癫的人,里面又脏又臭。殷殊连浑然不觉,走了几步,看到缩在床角的许成闻,一头乱发,看不清脸。

知道人还醒着,殷殊连也不浪费时间,为了不吓到他,与他隔了一段距离,用他能听到的声量说:“成荣哥哥被带走了,我没做到他当初请求我们做的事,我……对不住,保重。”

说再多也没什麽用了,殷殊连说完这些就扭头离去。角落里,一直没吭声的那个人,一双浑浊的眼,有清泪溢出。

见过了许成闻,殷殊连又来到棠止的房门前,往门缝里塞了两封薄薄的书信,然後敲了敲门,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连她与谢颜兰的面都没见上一见,就这麽悄然离开,去那间密室里放了把火,再孤身踏上逃亡的路。

殷殊连赌对了,他赌宗洵带走许成荣是为了拿走他身上的天灵;他赌宗洵是第一次这麽做,不会太顺利,就算事成了也需要时间适应;他赌宗洵为人自傲,有了扼蛊就不会太在别处防备他们。

在预备杀刘岸的前一晚,殷殊连认为时机已至,汇集天灵所蕴含的灵力,使其一鼓作气顺经脉而下,借一刹那的磅礴力量,绞杀了体内的扼蛊,从此获自由之身,不再受制于它。

在梦里,殷殊连感觉自己跑了很久,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远,前方有看不到尽头的路,身後有他的母亲,郑姨娘,以及合庄的同伴们。他离开了这些人,要独自跑向看不清的未来。,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