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中还剩下大半碗的面,祁宁本想按施净秋说的,先顾自吃完再理会那个人,但还没再多吃两口,就听到那人连问三句:“这是哪里?你们是什麽人?为何救我?”
见施净秋仍在慢条斯理地吃着碗中的面食,没有一点要回答的意思,祁宁咽下了嘴里的食物,端着整个碗面向那人:“这是我家,我和我姨娘都是好人,所以才救了你。”
“是你把我打晕的,你究竟要对我做什麽?”
没想到这人一醒来还能记得昨日是和祁宁交的手,一点也不领情,再次质问出声。
祁宁听完冷下了脸,反问他:“我昨日在那间庙里落脚,想找点东西过夜,结果你二话不说就蹿出来拿剑砍我,还想收走我的剑,我只是作为一个正常的人在反击你而已。为求自保我没把你杀了,还把你带回家替你疗伤,你觉得我是要对你做什麽?”
这话让那人沉默了,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见他说不上话,祁宁的表情恢复了正常,又说:“你看看你现在待的地方是哪里。”
迟疑了会儿後,他回:“柴房。”
“那在这能做什麽?”
“生火,做饭。”
“对。我把你带回来,就是要把你养在这,养好了再把你给宰了,你能奈我何?”
“你!”
把人耍了一遍,祁宁的心情转好了些,又捧着脸大的碗吃了两口汤面。
在一旁听着,径自吃完了自己碗中的面後,施净秋才徐徐对祁宁开了口:“好了,宁宁你先把你碗里的吃完了。”
而後她又面朝那人:“你人在我们手上,生死不由你。我们只想知道你的身份,以及你为何会逃亡至此。”
谁知那人竟回了句:“无可奉告。”
施净秋听了也不恼,只是来到他跟前,神情淡淡地看着他:“你一个年纪轻轻的黎族人,独自负伤在外逃亡。我想,直接把你送去黎族,或是托人打听一下,或许能为我带来什麽好处。”
她的这些话似是切中了这人的要害,令他打起了万分的警惕,缩在角落,眼神发狠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怎会知我是黎族人?”
对于这个问题,祁宁也很好奇。于是他停下了夹面的手,望着施净秋,准备听一听她的回答。
“你们黎族人一向是用天目镜来看人是否有天灵,而我先前在救治几个黎族人时发现,向你们体内灌输灵力,灵力的流转方式与常人会有细微的不同,从这一点上也可以判断出一个人的身上有天灵与否。後来我又验证过几次,不会有错。”
看这人的表情显然是对自己的话有所怀疑,施净秋对此并不在意。好一会儿没等到他说什麽,她便留了句话,转身离去。
“限你到明日的日出之时,若还不肯告知我们任何消息,我便只能将你送走交由他人处置了。”
她人走後,祁宁草草地吃完了剩下的食物,也不打算和这人多说什麽,就准备收拾一下也跟着走了。
然而当他路过这人身边时,清楚地听到了一阵代表着某人已经饥肠辘辘的声音。为此,他蹲在人面前,颇为得意地说:“饿了吧?想吃东西可以,但你得说出我们想听的。”
这人果然还是不肯松口,扭过头不去看祁宁,以沉默作为回答。
吃了瘪的祁宁极为不爽,故意拉高了声调说:“不识好人心!饿死你算了!”
可这次回应他的不是沉默,而是从那人肚子中传来的更响的抗议声。
似乎是被自己的不争气恼到了,这人干脆抱膝将整个身体蜷缩起来,面朝墙角,只当自己是根木头,暗自发誓绝对不会再和祁宁多说一个字。
祁宁见他这举动,一下就乐了,想着自己吃饱喝足了也没必要和人一般见识,坏了自己的心情,便高高兴兴地起身走了。
仍未进食,身体已然十分虚弱,这人在思索着要如何逃离那两人的掌控时,不知不觉间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又闻到了一阵食物的香气,以为是到了晚膳的时间,那两人又要吃饭了。
可是,当他转过身看向饭桌时,上面却只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食物,以及一个死死盯着自己的人。而外面的天还大亮着,不像是到了用膳的时候。
“你再不醒来,我就要把这个碗塞进你嘴里了。”
等来的依旧是一阵沉默,祁宁只得无奈地叹了声气,走到他面前,伸了手:“我不问你话,你总愿意吃了吧?”
看着递至自己眼前的这只手,他犹豫了下,问:“你就不怕我趁机对你动手?”
“你试试呗。我谅你也没那个本事。”